窗,切勿吹風,不聽姐姐的話早晚要後悔喲。”
第二日,蕭涵將長髮用一根荊釵挽成高單髻,換上了粟色對襟豎領上衣,黑色寬腳長褲,腰繫帛帶懸流蘇,他本就生得劍眉星目,氣質不凡,如此打扮,整個人更顯清朗出塵,令人眼前一亮。
那晚樊詢的話,他聽進去了,又沒聽進去。從第二日起,景晨在石屋裡面泡三個時辰,他便在石屋外端坐三個時辰,樊氏族人來來往往議論紛紛,樊詢說了幾次,見他依然我行我素,便也隨他了。
而蕭珏一直到第四日午時才出現在蕭涵房中,開門見山道:“要解景晨的毒非一日之功,不如你在此照料,我回京一趟,探探風向。”
蕭涵幾乎沒有考慮,便一口答應:“如此甚好,也不知京中如何了,你回去我也放心些。”
蕭珏又附耳對低聲蕭涵交待了一句,見蕭涵點頭,復又出聲道:“景晨全愈後你們不要貿然出山,等我來接。”
蕭涵應諾,“五姐此去,一切多加小心。”
樊詢自然對蕭珏的離去沒有任何意見,她做什麼事彷彿都極有自信的樣子,漫不經心又有條不紊,每天對景晨的藥添添減減,泡上了人就消失,時辰到了必然出現,親自將景晨撈起來擦乾抱到淨室裡療毒,從不準外人觀看。
閒時偶爾還是會以言語逗弄蕭涵幾句,並以此為樂。
蕭涵客居墮林邑,歷來養尊處優的手也會幫助樊氏族人做些男人力所能及的事,至少表現得並不懶惰,與族人相處融洽,這一點令樊詢尤其滿意,儘管她嘴上不說。
七七四十九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蕭涵數著日子,有些期待景晨甦醒的樣子,又有些害怕面對她陌生疏離的眼神,矛盾地煎熬著。
而蕭珏自那日離開後,便一直杳無音信。
☆、第17章 煜安心事
李煜安六歲入宮,六十二歲出宮,人生都已去了差不多一半,除了記得自己祖藉西澤,生身父母、兄弟姐妹於她都已是塵土各歸。
宮人出身,她漫長的人生已無望誕育子嗣,這樣一個孤家寡人,她本已權當自己是一片落葉,飄到哪兒算哪兒,如果最後能葬在出生的地方,此生也還算囫圇畫了一個圓圈。
只是人生有太多意外,意外的傷,也有意外的喜。
相傑父子,便是她的喜。
徒兒乖巧孝順,沈至喬善良溫柔,總是妥善地安排著三人的衣食住行。相處日久,李煜安越發覺得乾涸的心田如逢春雨般地潤澤起來,如果最初帶上他們是為了良心,那麼現在,她在嘗試著把他們當成家人來保護,遠離是非之地,避世隱居便是她現在的願望。
沈至喬最終還是決定背井離鄉跟她遠卦西澤,這個把孩子看的重於一切的男人,敏感聰明,在危險面前,他選擇了跟隨李煜安,而事實上,他的選擇非常正確。
李煜安自幼在宮中長大,侍奉過皇長女,也能在後來的皇帝身邊躋得一身之地,本身才學武功都是上乘,為人處事、待人接物自有一番不凡氣度,與他在市井中所接觸過的任何女性都不同,沒有視男人如牛馬,一路上也沒有嫌他和孩子累贅的意思,舉手投足間對他們父子的尊重都已經足以讓他感慨良多。
相傑勤奮好學,整日裡師母長師母短地掛在嘴邊,李煜安教給他的知識都能很好的融會貫通,更不怕吃苦,這樣懂事的孩子一路上成了李煜安的開心果,彷彿一下子彌補了她前幾十年的遺憾和空虛,甚為滿意。
李煜安對於危險的擔憂屬於未雨綢繆,事實上皇帝忙著追殺的人太多了,對於一個已經“暴斃而亡”的宮侍總管還沒那麼上心,於是李煜安三人的西澤之行顯得異常輕鬆。
西澤與昆蒙中間只隔了天山山脈,卻有著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