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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不安的是,敵方用如此兇殘的手段對待她們,那麼遊具頃呢?花凌風呢?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下場?想到他如今身陷敵營生死未卜,蕭珏只覺太陽穴又在突突地跳,心中再難平靜。
蕭珏將柳彥與俞平江的頭顱鄭重地放在點將臺前的祭案之上,俯身拜了三拜道:“二位姐妹請在此稍候,且看著蕭某為你們報了仇,再來將你們安葬!”
這兩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極大程度上刺激了襄王軍上下,激發了她們骨子裡的血性,這一日兩軍相戰變得格外激烈,難分難捨,雙方為數不多的投石車都在往對方陣營瘋狂地投擲巨石,不斷有人將燒開的沸油等物端上城牆,這些沸油是文昌軍的噩夢,撲面而來的沸油和火箭令火光沖天,無數火人在地上打滾,慘嚎聲交雜在一起響徹城前,因著連日以來都使用沸油傷敵,碧鳳城的數里城牆已經變得滑溜無比,和著無數的血跡一起呈現出黑紅色並且散發出礦油獨特的刺鼻味道,使敵軍雲梯更加難以固定,有數名江湖人專門蹲守在女牆下眼疾手快地切斷飛鉤繩索,使文昌軍無徑可攀,加上各種檑木墜石如雨,以及姚啟臨時命工兵做出來的各種西北獨有的簡易卻狠辣的器械,一時令文昌軍頭疼無比。文昌軍也曾試過火攻與城門衝擊甚至於偷挖地道,但是萬物相生相剋,初生的襄王軍如同稚兒一般本沒有被文昌軍放在眼裡,直至兩軍相戰,文昌軍才發覺對方是有如天敵一般的存在,無論攻或守,她們的準備都非常充分,應對從容,哪怕城下已經積屍如山,連攻數日也難佔得半分便宜。或許文昌軍統帥也覺察出今日襄王軍上下視死如歸的氣勢,於是午時便鳴金退兵,雙方得以暫時的喘歇。
一個時辰後,文昌軍再次來到城下,這一次卻未像之前那樣二話不說直接攻城,而是昨日持弓射殺蕭珏的銀甲女子縱馬上前挑陣,她今日將那把華麗的長弓背在身後,手上拿著一把長戟,戟頸之上紅纓勝血,“吾乃虞林候,蕭珏何在?”
蕭珏望著城下那人,皺眉未語,旁邊姚啟沉聲道:“虞林候乃是莊王三女,大人。”
蕭珏嘴角微動,梨窩泯現,咕嚨道:“唔,景晨的親戚太多了,我記不過來也是正常……正常……”言語裡沒有半絲愧疚,姚啟聞言也只挑了挑眉,專注地看向城下。
蕭珏上前一步,朗聲道:“原來是虞林候,你昨日剛射殺過我,我這麼大個活人杵在這兒,才一夜未見而已,你莫非就眼瞎看不見我了?”
虞林候笑了幾聲,胸膛起伏,長戟指向蕭珏:“清晨那兩顆頭顱奉還給貴軍,不知蕭大人可還滿意?不必謝我仁慈,我只是心軟而已,還你一個念想,哦,對了!昨夜我營裡又添了兩名俘虜,其中一個還有些面熟呢,肩上有箭傷的,不知蕭大人認不認識?哈哈……”
蕭珏咬緊牙槽,身邊的一排弓箭手不待她有所表示,無數冰冷的箭鋒毫不猶豫地立即鎖定虞林候全身要害,虞林候見狀也並不驚慌,她反手摸了摸自己包金嵌玉的弓背,嗤笑道:“蕭珏,你若還想見那人的話,乖乖令你的從人放下弓箭,否則不消片刻我就奉還兩隻刺蝟給你,絕對讓你認不出原貌來!”
蕭珏右手抬起,五指微曲,那排弓箭手立即放下手中弓箭,面色端肅,令行禁止毫不拖泥帶水,正是商穆留給蕭珏的輕甲衛們,開戰伊始,以姚啟為首,她們便與蕭珏一起日日堅守城牆,穩若磐石,如一道鮮明的旗幟豎立在襄王軍中,是那無數新兵們心中標杆般的存在。
虞林候見狀笑意更深,又道:“蕭珏,你身上若還有一絲血性,就放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