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女孩子,恨不得眼睛能永久地定格住這溫柔的瞬間。“你趕緊的,一路上我屁股都疼了。”兮存揹著身反手拖著我脖子上的斜挎包,像牽馬似的拖著我。
我嘿嘿一笑,“拖吧拖吧,我家住六樓,往這看視野開闊,你這潑辣的德性叫我媽看見了立馬叫你滾回蘭州去,虐待獨子,歷來婆媳關係的緊張都是怎麼開始的,嗯?”
兮存忙鬆開手,心虛地朝我家那層看了看,心有不甘地向我比劃了下粉拳頭,“不會的,阿姨喜歡我的,你個浪蕩子沒個正經,有我牽著你叔叔阿姨再滿意不過了。”
爸媽歡天喜地地把兮存迎進家門,兮存在一旁獻寶一樣地送上禮物,不忘給我帶高帽子,“他老跟我說叔叔阿姨想我了,這次要回來,這些都是他挑的。”
媽媽對我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知道她又想說二十多年來一字不變的結論: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知道你?
兮存跑去洗澡的時候,爸爸的神色突然就變了,“她瞞不過我,把你誇得天天學習要累暈過去似的,我對你的學業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是你該知道,野雞是不可能配鳳凰的。”
爸爸的意思很簡單,兮存的學歷那麼強硬,專業素質又高,以後考研了那還不是金子上嵌鑽石。看過《闖關東》的人都該記得朱傳文他老婆是個格格,天天嘴裡唸叨的不是詩就是詞,格格老婆唸到“紅酥手”時,傳文兄居然理解為紅燒肘子,兩人志趣根本不合拍。
這就是差距,不得不信,不得不服,老虎不可能愛上老鷹,雖然都姓老都吃肉,但是一個想跑一個想飛,要不怎麼說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呢。
我沒有大男子心理,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小男人。“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明白,她沒那份心思我做什麼都是白搭,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她呢。”我胸口頓時湧上一股怒氣。
“砰”得一聲,爸爸拍下手裡的茶杯,茶水灑了一桌子,“可我看上了!”二十多年的積威頓時給了我當頭一棒,我一聲不敢吭,就跟許三多看見他老爹似的,我媽都不敢勸一句。
我也沒資格頂撞他老人家,我的確荒廢學業,至今一事無成。
老爺子就強忍著火氣,“前途,你高中談戀愛沒考上個好學校,大學前兩年跟著狐朋狗友跳舞打遊戲,談了女朋友結果還吹了,又一蹶不振,直到大三認識了她才有點起色,你還要敗家到什麼時候?”
我一聲不吭,抬屁股走人,出了客廳,浴室早沒了水聲,隔著蒙砂玻璃能看到她嬌小的身子在做竊聽狀,她慌忙躲到一旁去,心頭百感匯雜。
我獨自在房裡翻看著小說,看來看去心情卻更加沉重,我恨恨地扔掉厚厚的書,居然看的是一出悲劇。封面上兩個大字——《崑崙》,梁蕭和柳鶯鶯擦肩而過既是天意也是人意,我相信梁蕭雖然混蛋但也是情非得已,否則,後來也不會遺骨與柳鶯鶯合葬了。
客廳裡時時傳來談笑聲,我壓下心事,出去剪了剪頭髮,洗了個澡,壓著飯點才回了家。老媽和兮存在廚房裡做飯,爸爸端盤子上菜,臉上掛著笑,看見我立即降到了冰點。
看到我回來了,媽媽忙把兮存推了出來,她到底還是心軟了,想讓兮存給我解解悶。我倆進了洗手間,她背身關上了門,遞給我香皂,“你不要有壓力,叔叔阿姨只是心急而已,明年一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我猛地轉頭看到了兮存溫柔的目光。
我胸口強烈欺負,一股熱流逼近眼眶,她突然攀上我的脖子,嘴唇上頓時一熱。分開時,我手指插在她密密的頭髮裡,我把她壓在門上,腦中全是她低低的衷腸:我不會離開你的……
兮存的溫柔給我注入了一股活流,餐桌上兮存緊緊貼著我坐著,桌上是紅殼的螃蟹。兮存上大學之前來過一次青島,這新鮮的城市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