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說:“嗯,這個嘛,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悅意立刻噎住了,愣了一下,改口問道:“你想幹什麼?”
緋衣人淡若輕煙地嘆息一聲,語氣無比悵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幹什麼,就是覺得很無聊,所以出來走走……”
悅意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心道:莫非是遇見個瘋子?
緋衣人抬起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今晚,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悅意暗暗運力於臂,全神戒備著。
緋衣人重新看住她,譏笑道:“對手早已經潛入客棧裡去了,你還在這傻坐著……”
“不可能!”悅意輕聲叫起來。
“信不信由你,你這個人無趣的很,我不和你玩了——”
他一語未畢,悅意的身子已經飛了出去,猶如離弦之箭般奔向鳳翔客棧的後院。
緋衣人嗤笑一聲,身子輕輕一晃,眨眼的功夫,人已經到了巷子裡。他順著青灰色的小巷徑直往西,然後折道向北,穿過宴賓樓,朝洛陽府衙的方向去。
他一路專挑小巷衚衕走,步伐十分悠閒,卻走得極快,一會兒就摸進了府衙後院。
後院裡共有十八名帶刀護衛,均是一等一的好手,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他就像一陣清風似的飄進來,一路飄進府衙前堂,自鏤空的梨木窗戶望進去,堂上坐著兩名五旬左右的男子,另有四名下級官員客座相陪。
杜涼夜執劍靜立於父親身後,面如平湖秋霜,目似朗夜寒星。
他從寬大的袖袍裡摸出三枚金葉子,抬腕就朝窗欞射了過去。同一時間,堂上的杜涼夜眉峰輕蹙,寶劍鏗然出鞘,一團青光直奔視窗而去。
在座的幾人尚沒明白髮生什麼事,只聽兩三聲清脆急響,杜涼夜長劍歸鞘,纖細五指間捏著三枚金葉子。這時四周的護衛早已聽見動靜,紛紛湧進來。
她沉眉喝道:“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加倍留神。”
眾人聞言,又紛紛退了回去。
她轉過身來,對堂上的二人行禮,道:“父親,範伯父,我出去看看。”
二人頷首,杜大人關切道:“小心點。”
她點點頭,退到屋外,目光冷冷掃過門外四名護衛,示意他們多加謹慎,起身朝後院飛掠過去。府衙後面古樹森森,枝葉繁茂碧翠如蓋,幾聲清脆的鳥鳴流囀,越發襯出四周的清靜幽絕。
杜涼夜目光流轉,沒見著人影,哼道:“還不給我滾出來。”
頭頂的樹上有人嘻嘻笑了一聲,半是撒嬌半是央求地說:“你上來嘛,上面涼快,看的也遠,方便你——唉呦——”話沒說完忽然叫了起來,帶著哭音道,“小夜夜,你居然用暗器射我?”
杜涼夜看著掌心餘下的兩枚金葉子,絲毫不為所動:“誰叫你剛剛先暗算我的?”
無雙聽了這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哇”的一聲哭起來,似乎存心要驚動周圍的護衛。杜涼夜委實拿他沒有辦法,縱身躍上樹椏,伸腳踢他一下,道:“你就是我命裡的剋星。”
無雙將腦袋埋在膝上,兀自嗚嗚嗚地哼著,一頭長髮鋪天蓋地般披垂直下,壓根看不見臉蛋。
杜涼夜只得放柔聲音,勸哄他:“好了好了,我的大少爺,我上來了。”
無雙這才抬起頭來,冰雪般的臉上掛著兩道晶瑩淚痕,一雙嬰兒般純淨的眼眸定定望著她。杜涼夜立刻就投降了。她簡直不能相信,天底下真有無雙這樣的男子,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率性之極,偏偏還能不使人覺得他女氣。
她尋到一根合適的樹幹站穩,然後蹲下身子,伸手捏著無雙的下巴,偏頭仔細看了看,惡謔道:“我說美人兒,你哪來這麼多的眼淚啊?”
無雙一掌開啟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