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立即換了個窗。
榻內昏暗,隔著紗帳韓曄側身影影綽綽正在劇烈動作,他放心繼續蹲著。
但其實,方才一瞬,人就換了。
帳內早有一個身形相近打扮一模一樣的在等著了,一刀劈暈韓曄,用棉被一蓋,銜接全無縫隙。
在曖昧聲息遮掩之下,床板無聲一翻,昏迷的韓曄就順著滑了下去。
一瓢冷水下去,韓曄醒了。
他迷瞪半晌,一驚,發現自己在一個昏暗陳舊的廂房當中,他被捆在手腳仍在塵土飛揚的房間中央,周圍一圈黑衣肅立的精壯男子。
最前面有一張新搬來的矮榻,榻上長案坐席,一個三旬上下的青色扎袖勁裝男子在自斟自飲。
天光從破損的窗紗投在榻上,此人眉目冷厲,面相陰翳,一柄烏金劍鞘的長劍擱在手側。
「你們什麼人?為何擄我!」
「我可告訴你們啊,我是韓府二郎君,我家與襄平侯府及楊左徒俱是近親,若我少了一根汗毛,只怕汝等小命不保!!」
李翳笑了笑,他站起身。
「二郎君何必驚慌?此次邀二郎君前來,不過談個合作買賣罷了。」
他令立即給韓曄鬆綁,「不得已之下,非常行事,請二郎君恕罪。」
韓曄揉揉綁疼的手腕,皺眉盯著對方,呸!這是談個屁合作。
李翳不以為忤,俯身近韓曄,微笑:「曄二郎君乃韓氏子嗣,被一羯奴壓在頭頂,不好受吧?」
「你們家是韓氏嫡出二房,你父親就差了個排行,偌大家業一分不沾,二郎君不忿已久吧?」
「你我合作,你設法讓你父親將韓菀誘回郇都,事成之後……」
「別做夢吧你!」
韓曄嗤笑。
不用多想,這些肯定是慄竺那邊的人了,只看個個勁裝,殺氣騰騰,只怕這一誘,韓菀凶多吉少。
好吧,李翳說得一點不錯,二房就差個排行,就一無所有,說韓曄不忿他確實有,並有了很多年,從他懂事起就有。
加上男女有別,他沒怎麼和韓菀相處過,說有很深感情那是騙人的。
那一些血緣帶來的親近以及近一年相處融洽帶來的好感,在韓菀把穆寒提為大總管壓在他頭頂當頂頭上司那一刻,即消弭無蹤。
是的,他確實心生怨憤,至今仍耿耿於懷。
這些都不錯。
可韓曄不算十分能幹,那可也不是什麼實心蠢貨,相反小聰明他一直不缺,因而覺得十分好笑,又匪夷所思:「你們這是憑什麼認為我會助你們呢?」
韓菀出意外他有什麼好處嗎?
好吧,說句心底話吧,他和他父親不一樣,要是韓菀死了,他就能繼承韓氏商號的話,那他表面悲傷心裡肯定興奮瘋了。
但現在不是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啊。
他沒道理自己推倒自己的靠山吧?
他看起來就那麼像個痴兒傻子嗎?
韓曄打了個酒嗝,冷嘲:「我看你們怕是失心瘋了吧?」
「趕緊把我給放了!不然啊,呵呵。」
韓曄雖人被綁了,但心思一轉卻不是十分驚慌,這些人總不能殺了他的。
他失蹤了,事情就鬧開了,打草驚蛇還能攻韓菀不備嗎?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是怎麼把他的嘴給堵上的?
酒氣上湧,韓曄扯了扯衣襟,笑道:「有話快些說,你們總得讓我按時回家吧?」
該他回家的時辰沒見人,就露餡咯。
李翳笑了笑:「不止,有人綴著你,個把時辰你怎麼也得出花樓了。」
言下之意,韓曄立馬聽懂了,臉色一瞬難看,隨後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