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n病榻,竟無人奏報上京,知道的人說是皇叔不想父皇擔心,不知道的豈不是以為這天家便沒了手足親情。正好吾此次有御醫同行,到時給皇叔診治一番,吾也好回去回稟父皇。”
眾人沒料到一副孩童模樣的尉遲晞,下船第一件事竟是如此發作,全都伏在地上稱罪,他也不理就這麼從跪著的眾人之中走過。
第一趟過江,只載了尉遲晞以及身邊幾個親隨,剩餘的人馬過江還要一趟趟折騰,秦亦見天色不早,便吩咐下去今晚便在江邊安頓行駕。
姜正原本是打算著迎六殿下去臨近的寧福縣安置,縣裡早有富商獻出自家院子迎皇子行駕,但是見尉遲晞下船後臉色似有不善,便也不願在此時上堅持,忙命人就近徵用一處府院。
此地為入嶺必經之路,兩旁倒是繁盛,但俱是生意鋪面,哪裡會有人在這江邊山腳喧鬧之處置辦府宅,最後無奈只好包了一處乾淨的客棧,裡外全換了官府的人,這才迎了尉遲晞去。
秦亦進門時看到路邊站著個揣著手的中年男子,明明是想哭喪著臉卻又不敢的一副神情,真是笑得比哭還難看,便順口問:“這是杵著做什麼的?”
旁邊忙有個下人上前道:“大人您見諒,這是客棧的掌櫃,沒見過世面衝撞了您,我這邊攆了他去。”
秦亦一聽說是客棧主人,心下便了然,想必這種官家徵用客棧,定然是攆了人家的客人還未必給錢的霸王行徑。便也不睬那小官,找人拿了兩錠銀子,上前塞進那掌櫃手中道:“這是六殿下給你的,不是賞的,是我們包客棧的錢。”言下之意便是,這不是施捨與你的,是你自己客棧掙得。
掌櫃捧著銀子的手都在抖,兩錠官銀是實打實的二十兩,足夠中產家庭一年的開銷,忙跪倒在地推辭不敢。秦亦原本只是看不過眼,也沒時間跟他過多糾纏,只安慰兩句讓他安心收下,便匆匆朝二樓正房走去。
不料還未待她進屋,便又聽到外面喧譁不已。扶著二樓臨街的圍欄朝下張望,只見一群人架著個年輕的姑娘正朝這邊走來,走近才看出那女孩兒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杏眼睜得渾圓,銀牙緊咬下唇,滿臉倔強。
也不知什麼地方扔來一隻雞蛋,街兩旁的人全都像是得了什麼號令一般,雞蛋、西紅柿、爛菜葉全都劈頭蓋臉地朝那女孩兒扔去,周圍架著她的人都早已拋開,只扔下手腳俱被捆住的她摔在地上。她只盡量扭動身子躲避襲擊,最後見毫無功效,便乾脆閉上眼睛在街中不閃不躲,也不吭聲。
秦亦看著納悶,叫過旁邊的官差問:“這位大哥,這下面是怎麼回事?”
“回、回大人。”官差被她一句大哥叫的受寵若驚,忙躬身答道,“下面那女子,本是千老爺前日迎娶的第十三房小妾,但是不料她卻是西蘿的妖女,生生用蠱害了千老爺,這是按嶺中的規矩,發現下蠱之妖女必上山祭天。”
秦亦聽到第十三房小妾便覺得厭惡,在聽他後面說祭天,不知會將這女孩兒如何處置,也顧不上進屋伺候,便又問:“那千老爺是何人?人現在如何了?”
“喏,您看,下邊兒那個坐在路邊兒茶館裡的,就是千老爺,個頭最高的那個。”官差探身朝對面指去,“千老爺是咱當地的大富商,這集鎮上一半兒的產業都是千老爺的。”
秦亦順著官差的手指向路對面的茶館內看去,只見一個坐著也比別人高處大半頭的男子,看著五十多歲的模樣,鬢角已經有些花白,但是一臉兇狠的面相。
“這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兒,哪裡被害了?”秦亦更是不解,看那人滿臉紅光橫肉的坐著,哪裡有半點兒被下蠱的模樣。
“這個……這個大人有所不知。”那官差忽然支吾起來,見秦亦盯著自己看,才不得不含糊地說,“這妖女下的蠱極其狠毒,乃、乃是斷子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