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欲致她於死地的寒光。
靜慧師傅對他的舉動根本沒有作出掙扎,早在一月前送走馥雅之時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而今若死在他手上,自己也能減少些罪惡感了。記得當初送走馥雅後,她每夜都睡不安穩,無限的愧疚之情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身為一個女人,她很清楚那份恥辱,更何況是像馥雅那樣驕傲的女子,讓她選擇踏上那條不歸路會是多麼地令她難堪。她與蘇將軍是自私的,明知道將她送往昱國非但解決不了這場鬥爭,而且很可能她還會因此而送命,但是如今也別無他法了,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他們都不能放棄。
漸漸地,展慕天鬆開了手,一把將奄奄一息渾身無力的靜慧師傅揪起,“老尼姑,本相這就帶你去見皇上,看你在皇上面前如何做出解釋。”
御書房內,蘇景宏單膝跪地,目光鎮定,靜慧師傅則被展慕天一把丟在地上,她雙手無力地撐地才得以支撐整個身子。展慕天的神色異常冰冷,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兩個人,如果可以,他會毫不猶豫宰了他們兩個人。
祈佑無力地靠坐在案前龍椅之上,眼中佈滿血絲,似乎幾個日夜沒有睡,下顎生出了些許胡楂,異常頹敗滄桑。他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澄透如鏡閃閃發亮的琉璃板,耳邊不斷迴響著蘇景宏與靜慧師傅所說的話。
“皇上,是貧尼慫恿夫人去昱國的。”
“皇上,是臣逼雅夫人走的,您要殺要剮,臣都不會吭一聲的。”
魅音魔語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重複著,折磨得他身心俱裂。靜慧師傅,他一直將她當做母親一般尊敬,蘇景宏則是他最信任的一位臣子。今日他們二人竟合夥將馥雅逼去昱國,妄想用她來緩和這場戰爭。是他的錯,當初他之所以不派人監視空明堂,只因想給馥雅一個安寧的日子,給她想要的生活,更不想讓這些俗人去打擾她……可是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應該派人去監視空明堂的。
馥雅,我又狠狠地在你身上劃了一刀。
“啊——”祈佑突然瘋狂地嘶吼了一聲,由龍椅上彈起,一把將桌案掀翻。奏摺、書籍、墨硯幾乎全數傾打在蘇景宏與靜慧師傅的身上,二人都沒有躲,如木偶般在原地絲毫不動。
“你們以為一個女人能阻止連曦的進攻?連曦他不止恨朕更恨馥雅!”他的目光含著悲憤,聲音近乎癲狂卻帶著顫抖,“馥雅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竟要將她往絕路上推。她也是個女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她想要的只是安定的生活,這一點奢求你們都不能滿足她?”
蘇景宏直勾勾盯著面前這個皇上,這再也不是他以往所識的冷靜睿智的皇帝,頭一回見他如此激動。他一直以為像祈佑這樣的皇帝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丟了冷靜,他很平靜地說:“皇上,如果臣有個女兒酷似袁夫人,又是昱國皇帝親哥哥的妃子,臣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其送往昱國。不論她是否成功,即使有一絲希望臣都會試。因為這是為了大義,天下大義,黎民百姓。”
“好一個蘇景宏!”祈佑含著殺意的目光瞪著他,“這個天下的大義難道就是要犧牲一個女人去完成?”仰天大笑幾聲,讓人覺得渾身戰慄,那聲音不斷充斥在御書房,就連守在門外的侍衛們都有些驚懼,戰戰兢兢地望了一眼緊閉著的御書房大門,奇怪到底是什麼事能引得皇上如此激動。
只聽御書房傳出鏘一聲長劍出鞘之聲。
祈佑手中緊握著一柄透著寒光的劍,光芒泛冷,直逼眾人。
“你要將朕的馥雅朝死路上推,朕也要殺了你!”祈佑氣紅了雙眼,提劍便衝向蘇景宏。
展慕天一見形勢不好,也沒多想便跪擋在蘇景宏身前,雙手死死握住祈佑那柄劍的劍鋒,血緩緩滴落蔓延,灑在地上好大一片。“皇上您不能殺蘇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