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聞言,眼睛一睜,目光一些灼人地注視著紀寧。
紀寧頓感到一股實實在在的氣勢壓力,絕不是心裡感受。
不過,既然提出來了,那就只能硬著頭皮堅持著,沒有自己先退縮的道理。
片刻之後,沈康收回嚴厲的目光,嚴聲說道:“我們儒道門徒,讀的是聖賢之書,受的是聖賢之教化,守身持正,剛正嚴明,正氣浩然,無愧於天地,神鬼不能侵,小人不能害,何須卜問兇吉?”
“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你平日裡修身養性,嚴於律己,何須卜問兇吉?”
“正直聰明為神。宋玉風賦雲:風起於青萍之末。君子讀聖賢之書,當學聖賢之智,洞察秋毫,料事於前。周易繫辭下:君子藏器於身。平日裡認真學習,積累才學和力量。如此,何須卜問兇吉?”
一時間,紀寧被訓得汗流如漿,慚愧不已。
“太師父,徒孫知道錯了。”紀寧低頭拱手認錯道。
見紀寧知錯,沈康倒沒繼續訓下去了,語氣放緩和地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徒孫已無事。徒孫告退,五天後再向您老人家請安。”紀寧說道。
沈康揮揮手,同意紀寧退下。
紀寧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後退兩步,最後才轉身走出書房。
出了書房,紀寧鬆了一口氣。
剛才沈康雖訓斥他不走正路,但也指出解決方法。只是說得容易,但做起來卻難了。
好在張臨武已經有納蘭吹雪監視著,不用太擔心。
不過,也不是毫無收穫,沈康沒有直接斥卜筮之道是騙人的東西,間接說明卜筮之道可能真的是存在。
一路從沈康的書房向院門走去,紀寧不由想起那個刁蠻的假小子,可惜仍是沒看見她的身影,更不用說她突然跳出來攔住他的路。
獨在異鄉為異客,
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在一座合葬的墳墓前,香火蠟燭、紙錢供品,更擺著幾束黃菊、茱萸等的鮮花。
紀寧雖沒兄弟,但此刻想到的就是昔日讀初中時學的第一首關於重陽節的詩。
九月九重陽節,站在便宜父母紀凌夫婦的墓碑前,紀寧心裡念讀著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思緒不免有些紛雜。
他何嘗不是“獨在異鄉為異客”?
思緒紛雜間,何安將一束點燃的香恭敬地送到紀寧面前,說道:“少爺,請節哀。給老爺和夫人上香吧。”
紀寧回過神,接過香,然後跪下,持香叩拜紀凌夫婦的墓碑。
何安也在後面跪下叩拜紀凌夫婦。
叩拜禮之後,紀寧不能立即站起來,因為後面的何安又嘮嘮叨叨地向紀凌夫婦“報喜”,然後虔誠地替他紀寧祈福。
不過,紀寧也沒什麼意見。佔了人家兒子的身體,多跪一跪也沒什麼。
花了半天時間,祭拜完畢,紀寧等人返回金陵城。
由於是重陽節,三味書院是沒上課的。不過,紀寧還是去三味書院讀書。
三味書院的青紫色的神祝之光效果很好,紀寧本人深有體會。
當然,目前外人仍沒知道三味書院的神祝之光是青紫色,都以為是黃色。
又過兩日,紀寧沒收到柳如是的回信,基本確定柳如是生氣了。
紀寧雖有些遺憾,但沒打算主動登門請罪。
而在第二日,紀寧收到了崇王府的請柬。
原來,時隔十天左右,趙元啟希望再與紀寧聊聊天。
趙元啟第一次邀請,紀寧很爽快地答應了。
“哥哥,聽說你要宴請紀寧?”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