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迴摸了摸她的面頰,笑道:「真乖。啊,長纓,你看那裡是什麼?」他伸手向前一指。
衛長纓趕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時李星迴眼疾手快,迅速將襪子從她的腳脫下,只聽輕嘶的一聲,襪子已脫下,沾帶著少許的皮肉。
他的速度很快,可是疼痛卻要久一些。
衛長纓氣哼哼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真壞,騙我。」
「以後不騙你了。」李星迴握起她的腳,這小小的腳此刻腫得像饅頭,腳底和腳後跟有數個血泡,大血泡有手指頭大,小的也有黃豆大。
李星迴眼中不禁濕潤,這該有多疼,可衛長纓還是一聲不吭地跟著他。
衛長纓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淚不應該讓任何人看到,哪怕是他的妻子。
熱意在衛長纓的手心中濺開,然後手心裡癢癢的,那濃密的睫毛刷著她的手心,彷彿是用在鵝毛撩撥般,衛長纓收回了手。
手心裡的熱淚已經幹了,沒有了痕跡。
「長纓,要脫另一隻襪子了。」李星迴面上洋溢著笑,他知道衛長纓的舉動是為了維護他男人的自尊,可是一個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落淚,那並不是失去尊嚴。
心之所愛,情之所至,淚之所動。
「嗯,不疼的。」嘴裡說著不疼,但衛長纓的面頰繃得緊緊的。
「需要我騙你嗎?」李星迴想轉移她的注意力,這小女人其實很怕疼。
衛長纓想了想,道:「騙我一個好聽的,不然不許騙我。」
「好聽的。」李星迴笑壞了,他故意撓了撓頭髮,道:「我想想。有了,長纓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子……」
話未說完,衛長纓便搶道:「好啊!你是說我不美了……」她伸出手要來捶打李星迴,這時李星迴快速脫下她右腳的襪子。
衛長纓輕嗯了一聲,這次她並沒感到太痛,而是不滿地道:「你心裡定是嫌我不美了。」
「哪有啊!」李星迴將她的兩條腿都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瓷瓶,他一邊向傷口灑藥,一邊笑道:「絕對沒有,長纓是世上最美的女子,花不及你半分嫵媚,水不及你半分清秀……」
他滔滔不絕地讚美衛長纓,衛長纓眉開眼笑,這樣的讚美哪怕是假的也要先聽著。
傷口上完了藥,這時天色黃昏,李星迴抱起衛長纓轉身向土地廟走去。
進入院中,李星迴卻並不入正殿,他向屋頂看了看,這屋頂上的瓦片被風吹落近乎一半,另一邊有些泥土,大概是風起時刮帶泥土上了屋頂,便是這一抔土上長出一株半丈高的小樹。
「長纓,我們到屋頂上。」
正殿裡潮濕骯髒,這屋頂反而乾淨些,衛長纓的腳剛上過藥,不能沾泥土,就只能帶她坐在屋頂上。
剛躍上屋頂,便見屋簷處的瓦片向下落,李星迴趕緊扶著衛長纓坐在屋脊上。
「長纓,你坐在這裡別動,我現在去把你的靴子和襪子拿回來晾曬。」
「你快點回來啊。」衛長纓撒嬌。
「好。」李星迴躍下屋頂向溪水邊踱去。
衛長纓凝視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樹林中,這才轉頭看向天空,山的西側晚霞染紅半天邊,一鉤新月顯出了淡薄的影子。
驀地衛長纓不禁生出了歸隱山林的心思,如果能在這幽靜的山林中終老一生,也是不錯的。
可是李星迴定會笑她怕蛇蟲鼠蟻,還有那成群的蚊子。
「我若住久了也就不怕了。」
「可是,阿郎最中意的是想過草原的日子,牧馬放羊,我且隨他,以解他思鄉之苦。」
青山蒼翠,四周寧靜,忽然樹林中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待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