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骨嘆了一口氣,道:「夫人,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好像又沒明白。」他甩了甩頭,將手中的靴子包好,放到自己的衣襟裡。
衛長纓看他收下也噓了一口氣,總算完成小珠的託付。
愛上赤骨的人很辛苦,可被赤骨愛上的人很幸運。
「把這個包袱也拿著,裡面有換洗的衣物和盤纏,還有小珠做的餅。」
赤骨接了過來,道:「夫人,保重。」他不再說什麼,跨上馬,手一揚鞭,那馬便飛奔而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衛長纓看著遠方,眼中一片霧茫茫,但卻似乎看到遼闊的大草原。
「他到底有多歡喜清玉公主,才不能對小珠說一聲謝謝。」衛長纓喃喃低語。
肩上突然一熱,彷彿火在燃燒,衛長纓回頭一看,卻是李星迴,他的手正搭在自己肩上。
「長纓,我要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為什麼道歉?道什麼歉?」衛長纓被他弄糊塗了。
李星迴一臉正色,道:「剛才我聽到你對赤骨說的那些話,所以我感到很羞愧,因為我曾暗中怪過你,認為你只要縫衣就不理睬我,對我視而不見,說的話充耳不聞。你說,我是不是太小心眼,明明你是在我為我縫衣,我卻還在怪你。」
衛長纓看著他,伸手撫上他的面頰,柔聲道:「阿郎,為你做任何事都是妻子的責任。」
李星迴抓住她的手,將每根手指掰開看。
「你怎麼了?」
「看看有沒有指頭被針扎傷?我好給你上藥。」
衛長纓笑著搖頭,道:「哪有針扎傷就上藥的?」
針扎傷的傷口很小,在止血後,那傷口就幾乎找不到了。
李星迴在她的手指頭上沒找到傷口,但摸到了繭,繭不厚,很小,但這樣美麗的手,卻會在將來有越來越厚的繭,他不忍心。
「以後不要給我做衣裳。」
「不,我才不把這個機會讓給別的女子,讓你穿著我做的衣裳,無論在哪裡都會想著我。」
「即使不穿你做的衣裳,我也會想著你。」
衛長纓倚在他的胸前,人生最幸運的事莫不過於兩情相悅。
可如果自己是小珠,那自己會怎樣呢。
如果是李星迴,他又會是怎樣呢?
「阿郎,是如果,如果,你中意的人不中意你,你會怎樣?」衛長纓一問完就笑出聲。
「我啊!嘿嘿,要是長纓不中意我,如果是在北狄,我就動手搶。」
「啊——你還動手搶?那你在北狄,你搶過多少女子?」衛長纓捂著唇笑。
「一個都沒搶過。」
衛長纓抿著唇笑,道:「那如果在中原,你會怎樣?」
「死纏爛打。」
「你真是無賴!」
「嗯,我是無賴,要賴你一生。」
兩人正在說笑,全然沒聽到馬蹄聲在靠近。
「大阿姊,大姊夫。」
來的人是衛長綾和王琅琊,兩人騎馬而來。
「長綾,三妹夫。」衛長纓趕緊打招呼,迎二人進府。
幾人在正堂坐定,衛長纓著手煮茶,衛長綾瞧著她親手煮茶,便道:「大阿姊,你這府裡還是得請幾個婢女,不然什麼活都得你親自動手。」
府中有僕從,但除了小珠外皆是北狄人,他們並不懂煮茶,甚至也不會做中原的飲食。
衛長纓沒強求他們學習,尊重各人飲食習性,讓他們如有歸家之感。
不過請幾個婢女也沒必要,李星迴也不怎麼飲茶,統共就她與小珠兩人飲茶。
衛長綾飲了一口茶,又道:「大阿姊,太后壽辰即至,誥命皆去宮中祝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