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手腳很利索,又有她丈夫在旁幫忙,第一批熱騰騰的豆腐已經做好了,他們家兒子還在推石磨磨豆子,顯然是準備做第二批。
瞧見曹沖一行人下山了,婦人擦了擦手,上前笑著說道:「啟稟諸位貴人,豆腐已經按你們的要求做好了。只是不知是不是這個味道,要不貴人們嘗嘗看?」
曹沖先弄了幾碗豆漿,給周瑜幾人分著嘗個鮮。
許五還記得幾道豆腐菜,親自去廚房指點婦人夫妻倆怎麼做。婦人認認真真地記著許五的話,又搓著衣角問:「不知我們以後還能不能做這個豆腐?」
旁人教的東西他們興許直接就照著學了,只是曹沖一行人明顯非富即貴,她怕惹上麻煩,所以特地問了一句。
許五點頭答道:「可以,我們公子從不在意這些事。」
曹沖向來不在意別人學著做吃的,在他看來最好是人人都會做,這樣他走到哪都能吃上自己想吃的東西。
人生,不就該這樣!
接下來幾天,曹沖都暫住在壽春,他第二日就去芍陂一帶看過周圍的軍屯和民屯,詢問了一下去年的糧食產量。
得知芍陂這邊也是大豐收,大夥一頓吃烙兩個細麵餅,曹沖便放下心來。
這些新作物的種植規律,地方上的百姓應該能逐漸摸透,不必他操心太多!
後面幾天曹沖親自去巡看過周圍幾個縣城的縣學,見沒什麼問題,便又乘船自淮河入水,回了趟自己老家譙縣。
這地方他爹早些年回來過,還感慨了一番說「舊土人民,死喪略盡,國中終日行,不見所識」,意思是在老家走了一整天都看不到半張熟悉面孔,所以特地讓縣裡撫恤死傷將士後人,延請學師教導他們。
相對於別處,譙縣算是最早進入休養生息模式的地方之一,曹沖在縣城周圍走了一圈,感覺茫茫綠野叫人歡喜,縣中也是一片祥和。
他隨意地與那些沒見過面的老鄉們聊了聊,又與縣學的學官們暢談半宿,不由提筆給他爹寫了封信,說昔日那些死傷將士的後人不少已經長大成人,讓他爹可以不必太掛念家鄉百姓了!
曹沖這些家書寫得很隨性,每次都是想起來了就往回送一封,沒什麼規律可言。
他這封家書抵達洛陽的時候,曹操已經看過他讓人送回去的許多封信了。這日得了曹沖的信,他也不曾太在意,撂到一邊到無事可做時才拆開來打發時間。
不想這一看,卻是讓曹操怔住了。
曹沖這信中少了平日那些個毫無意義的贅語,讀來雖仍是平平淡淡,卻又句句都寫進了曹操心裡頭。
隨著曹沖平平淡淡的那麼一封信寫下來,譙縣的種種彷彿一下子來到了曹操眼前。他倒不是那種格外思念故土的人,只是經曹沖這麼一說,他倒是真有了那麼幾分牽念。
直至荀過來找曹操商量政事,曹操才回過神來,把曹沖這封信給荀看。
荀也時不時會收到曹沖的信,只是大多都很有曹沖特色,滿篇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見曹操還與自己分享曹沖的信,他起初是不太樂意看的。
可惜曹操現在到底是一國之君了,荀也不好拒絕!
荀本來沒抱多大期望,接過信一看倒是被信上的內容驚了一下。
看完信後,他捋須笑道:「公達若看了此信,許是可以不那麼頭疼了。」
要知道荀攸每次接到曹沖這個學生的來信,都是一臉的痛苦,明顯一點都不想看到這種玩意。
曹操冷哼著說道:「這小子聰明得很,就是不肯往詩文方面使勁罷了。」
這小孩分明只要稍微收斂一下,文章與詩賦便能寫得有模有樣,偏就是一天到晚愛瞎寫。
哪怕心裡對曹沖一天到晚瞎胡鬧的性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