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忍不住說道:「我覺得四哥應該沒想那麼多。」
吳質停下來看向曹沖。
他知曉曹沖不管能力還是地位都遠超於別的皇子,若是當真站在曹丕這一邊確實是個很大的助力,所以當著曹沖的面他也擺出了把曹沖當自己人的姿態。
「都是質個人愚見。」吳質心平氣和地說道,「鄧侯若有旁的想法,大可以說出來。」
曹沖還真就暢所欲言了:「我看四哥就是交到個厲害朋友,想出去顯擺顯擺而已,肯定沒想到光武帝上面去。」
「我聽說當初光武帝連兄長被殺權柄被奪都照樣喝酒、照樣吃肉,從不洩露半分怨懣,只在人後才面露悲色,這才有了蟄伏再起的機會。」
吳質點頭,顯然也認可曹沖對光武帝生平的概括。
曹沖娓娓說道:「像四哥這樣交了厲害朋友就到處顯擺、恨不得把朋友抬到天上去的做法,哪裡像是光武帝會做出來的?所以四哥即便真有你說的那種想法,那也是光學到面子沒學到裡子,根本沒半點用處,不值得特意去口誅筆伐。」
吳質是曹丕認定的好友,他這個當弟弟的不能左右曹丕交什麼朋友,只能給曹丕也說說自己的想法而已。
曹沖覺得他四哥一通操作猛如虎,仔細一看壓根沒啥實際用處,影響不到曹丕什麼。
曹丕聽曹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理。他說道:「倉舒說得對,這點小事不提也罷。」
曹衝倒想起另一件事。他積極提議:「太學博士們正在編《文選》,到時我準備呈給父親,讓父親給他題個序。二哥得空時不如去太學走走,與秦博士他們一同把關,看看哪些文章該入選哪些文章不該入選。早些選定,早些下印,天下士子也能早些拿到《文選》盡情酣讀。」
多幹點正事,不必暗地裡瞎較勁要強多了?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讀書人吵起架來那也讓人頭禿得很。
對於一篇文章能不能入選,太學博士們從生平汙點吵到文辭缺陷,從文辭缺陷又吵到立意高低,可以說是每篇文章都要吵上幾輪,只差沒捋起袖子幹架了!
曹沖自覺也算是個勸架高手,去勸過一次就頭大了,沒點文化都聽不懂他們吵的是什麼!
從此曹沖躲得老遠,再也不去管《文選》的事。這麼讓人頭禿的事情,交給曹丕去完成不是正好?
曹丕也知道太學之中關於《文選》的爭執。他罵道:「你自己搗鼓出來的事,倒想推給我來做了?」
曹沖說道:「二哥你也知道我有幾斤幾兩,我肚子裡那點墨水,走走歪門邪道還可以,真要我正兒八經和人討論,我根本做不到!」他拉著曹丕的手一臉誠摯地畫大餅,「都說『上有所好,下必從之』,二哥你與父親他們寫文章都很有一手,也都愛讀書讀詩,往後我們大魏必然文風大盛!等你們匯集過往佳作編好《文選》,再辦個時刊什麼的登載時人新作,那就是把承前繼後的活都幹了!」
曹丕:「…………」
曹丕讓人備好酒菜,聽聽具體是怎麼個「承前繼後」法。
與此同時,荀與曹操也吃上飯了。
曹操本來正準備度過一個輕鬆的休沐日,他今年五十多歲,只要頭不疼就感覺自己還有餘力。既然有餘力,那自然就想使一使。
沒想到才使到一半,都沒到興頭上,荀就來了。
曹操無法,只得草草結束了休假,前去接見荀。
見到荀拿出曹沖寫的文稿,曹操腦袋開始隱隱作痛。他說道:「這小子又寫了什麼玩意?」
荀說道:「許是遇上什麼事了。」
曹操沒說什麼,先把曹沖寫的兩個新故事看完。
曹操讀完第一個故事,就想起曹植的遊仙詩,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