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這書肆竟開得這樣火熱,幾乎讓整個許都的寒門學子都不約而同地往這邊聚攏過來。
司馬懿沒說什麼,領著曹沖走出書肆,又轉頭看向門口張貼著的門聯。
這副門聯寫得很大氣,雖少了幾分靈動,卻十分沉穩,配上橫批所書的「天下為公」倒是正適合。
倘若大同書肆沒眼前這般熱鬧,這門聯便是引人發笑的空話。
如今街道兩旁的遮陰處坐滿了寒門士子,可見他們這些年借書無門、無書可讀,碰上這種機會便顧不得什麼斯文形象,全都願意席地而坐手抄蔡邕藏書!
司馬懿問曹沖:「這門聯是二公子所題?」
曹沖沒想到司馬懿這都能看出來。他奇道:「先生怎麼看出來的?」
司馬懿言簡意賅地答道:「文氣各不同。」
曹沖忍不住嘀咕:「怎麼就不能是我寫的,我名沖,肯定文氣沖天!」
司馬懿樂了。
曹沖明顯就不是這種正經人,曹家這些人中估計就曹丕能把門聯寫成這樣。
司馬懿說道:「對面便是孔府,我們既然來了,可以順道登門拜訪。」
曹沖說道:「兩手空空地去嗎?」
司馬懿說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拜訪便拜訪,哪用帶什麼俗物。」
曹沖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學廢了學廢了!
司馬懿領著曹沖登門,很快便被領進屋。
孔融今日也在家中,見司馬懿來了才剛露出笑臉,目光就落到了旁邊的曹沖身上。
孔融的笑斂了一些,瞧著曹沖說道:「什麼風把我們這位神童給吹來了?」
孔融的語氣明顯帶著幾分譏諷,一開口就有種讓人想打他的氣質。
曹沖聽了只覺他爹的頭疾可能有孔融的鍋,畢竟孔融得知曹操讓甄氏許給曹丕的時候,曾經特地寫信給曹操說「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
曹操問他啥意思,沒聽說過有這麼個典故啊。
孔融說:「這是我根據現在的事現編的。」
可以說是陰陽怪氣的一把好手!
曹沖笑眯眯地說道:「我跟著先生過來的,您不用特地招待我,你們只管聊,我聽聽就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孔融也沒多說什麼,引著司馬懿入座。
孔融算是士大夫頭頭之一,朝中文人不少都以他為風向標。
司馬懿登門拜訪自然是為了正事。
他說道:「天子遷到許都十有三年,許都內外秩序井然,百姓安寧,只是如今庠序不修、太學未復,天下士子散落各處,宛如失林之鳥,著實令人嘆惋。」
孔融聽了,未置可否。
太學曾是朝廷所設定的最高學府,都說設太學教於國、置庠序教於郡邑,足見太學的重要性。
可惜自從桓帝、靈帝時期出了黨錮之禍,太學便逐漸沒落,甚至背上汙名。
現在這種情況,理應置庠序、復太學,然而曹操在朝中隻手遮天,又好大喜功、年年徵戰,朝廷哪有心力做這些事。
何況就算朝廷費盡心力在許都建起太學、重置各郡庠序,最終也不過是為曹操培養更多黨羽而已。
司馬家、荀家、陳家這些世家名門,不都讓家中子弟為曹操效命!
他們改變不了太多事,只能拒絕助紂為虐!
孔融不鹹不淡地說道:「天下未定,不必著急。」
曹沖聽他們你來我往地聊著文教之事,不太插得上話,便端起桌案上的飲子噸噸噸噸噸起來。
他喝完一盞,感覺孔家的飲子喝起來味道挺好,還是放井裡用涼水鎮過的,涼滋滋很好喝。
曹沖悄悄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