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煦撐著上身,雙頰緋紅,委屈如得不到糖吃的孩童一般,“真不行?我都半年沒碰過你了……”
“那個……對身體不好……你也知道,我素來體質就弱……”她咬著下唇,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回視他,顯然,比他委屈十倍。
怔怔看了她許久,完顏煦突然起身,抓起一件袍子便風風火火地出去,連門都忘了關。
莫寒悻悻然穿上衣服,鑽進被窩,想著他多半是生氣了,府裡資源多,這幾年招丫鬟奴婢,她並不避著年輕漂亮的丫頭,這會子又開始怪自己過分自信,當初就應該弄一屋子醜八怪,完顏煦越看便覺得她越美了。
這廂正胡思亂想著,完顏煦便又風風火火地進來,落湯雞似的立在床前,撿了衣服胡亂抹一把臉,忙活著穿衣服,頭也不回地說道:“今兒晚上我睡書房。”
掀開被子下床,才走兩步就覺得小腹脹痛不止,她忍受不住,便又回床上躺著,扯了枕頭墊在小腹下,緩了許久,方有片刻好轉。
“外頭下雨了?你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溼答答的了?這大冬天的,當心著涼。”
完顏煦已擦乾上身,湊到床邊,伸手摸了模莫寒額頭,“這是怎麼了?方才出去時還好好的,這下竟痛得出汗。”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癸水來時腹痛怕冷,不礙事的,明天就好。倒是你,天冷,當心著涼。”
“兜頭一桶涼水澆下去就成這樣了。”他轉身,又去擦頭髮,期間含含糊糊地說,“晚上還是我陪你吧,瞧你冷得都縮成一團了。”
她愈發抱緊自己,身上冷,當心間卻是一片暖意融融,他簡短的話語,輕描淡寫,卻填滿她心中最後一塊空缺。
在生活的細枝末節,在浩瀚歲月中,處處可尋的是彼此最真摯的付出。
也許,在付出的時候,亦不覺得是付出,只是覺得理所應當罷了,既然是裡所以當,那麼便去做,它滲透在煩瑣的記憶中,讀懂它,才能瞭解愛。
聽見他上床時被褥窸窸窣窣的響動,莫寒終於閉上眼,無比安心。
他的手覆在她小腹上,小心翼翼,“這裡痛?”
“嗯。”
他試探性地輕輕揉了一下,又問道:“有沒有好一點。”
鼻尖酸澀,她已說不出話來,只能含糊應承。
於是,他就如此揉著她疼痛的小腹,笨拙且生澀。
但是,真的不再痛了。
“煦,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好不好?”
“廢話,不這樣還能哪樣?不行,我累死了,你別找我說話,我得睡了。”完顏煦調整睡姿,有些不耐地回道。
而莫寒此刻卻出奇地精神,開始絮絮叨叨地找完顏煦搭話。
“你回來之前我把府裡重新裝修了一片,大的擺設沒換,但位置都改了,整體格局都變了,明天我領你到處看看……”
“盡歡五歲多了,要開始給他物色師傅,教育是頭等大事啊……”
“然後,我們會有孩子,很多孩子,我要開始想想該啟什麼名字才好……”
他已然睡著,只是手仍在無意識地按揉她的小腹。
這一夜雖腹中絞痛,她睡得甜美,晨光從窗臺洩露到室內時,她才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一大清早枕邊人已不知去向,招來彌月穿衣梳頭,又吩咐廚房早點菜式,繼而便向後院練功房走去。
完顏煦在練功房裡耐著性子教導盡歡武術。
他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人,而盡歡正到了貪玩的年紀,起初覺得新鮮便也饒有興致地學兩招,一炷香時間過去,盡歡覺得沒意思,癟著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肯動一下。
完顏煦無法,兇,只會讓兒子哭得更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