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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喜娘趕忙把莫寒歪歪斜斜的身子扶正,復又站回門邊,似乎比莫寒更緊張。
眼前是熟悉的鹿皮靴和火紅的衣袂,透過蓋頭下的點點縫隙,莫寒看著他一步步走近自己,心彷彿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卻見那人腳步有些搖晃,多半是喝高了。
喜娘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吉祥話,最後道一句:“請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忽地眼前一片大亮,莫寒有些不適應地眯起了眼,定睛一看,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身紅色絲綢,胸前還帶著一朵大紅花,蜜色肌膚上泛著絲絲紅暈,臉繃得緊緊的,像幼稚園打架輸了的小男孩,正纏著老師訴苦。
“噗嗤——”想著想著,莫寒竟笑了出來,惹得那委屈小朋友的憤怒迅速膨脹。
“你笑什麼?本王讓你覺得很可笑麼?”彷彿是得了弱視,他湊近了,直勾勾地看著莫寒,說話時撥出的氣體統統噴在她臉上,是一股濃濃的酒味。
“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還有,你好臭,麻煩讓讓。”說完,莫寒一貓腰,從床上躥到梳妝檯,喜娘早就退了出去,屋子裡沒有過多的裝飾,顯得空蕩蕩的。
反手摘下固定鳳冠的簪子,搖了搖頭,鳳冠卻不見鬆動,搗鼓了半晌,鳳冠歪歪斜斜地懸掛在頭上,莫寒有些不耐煩了,側頭招手道:“過來幫忙!”完顏煦雙手反撐在床上,懶懶瞥了一眼,“憑什麼!”“我說你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愛計較啊!”莫寒絕望地翻了個白眼,惱怒地吼道,“煩死我了,不管了啊!”操起剪子就要把纏進鳳冠的頭髮絞了。
彌月老老實實地在外頭聽動靜,卻被裡屋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
完顏煦猛然躍起,上前一步,一把奪過莫寒手中的剪刀,往地上一擲,那可憐的剪刀便飛身撞在門檻,又反彈會桌腳。
“你就這麼糟踐自己嗎?想死就給我出去死,別汙了本王的地方!”他抓過莫寒手臂,不顧她的一聲聲呼痛,惡狠狠地說道,“你是我的人,我讓你死,你才能死,不然,你就得給我好好地活著!”“放手,放手啊蠻子,再不放手我都不用自殺了,直接被你捏死!”完顏煦鬆開手,但臉上的怒氣卻沒有減少一分。
莫寒無奈,揉了揉快被掐斷的手臂,雙眼與他憤恨地對視。
“拜託,我才不是要自殺,只是腦袋上的東西下不來,你又小氣得不肯來幫忙,我有什麼辦法?只好把打結的頭髮剪了,好把它取下來嘍!真是的……你才要去死…………”她一邊嘟囔,一邊用手扶了扶傾斜一旁的鳳冠,撇撇嘴問道:“難不成你覺得鳳冠歪在腦袋上很好看?”完顏煦的冷臉宣告破功,朗聲大笑,還發出令人髮指的聲音:“確實…………很醜……”
“笑夠了沒有?要麼就來幫忙,要麼我就自己剪了!”說完就要去撿地上的剪刀,卻被完顏煦搶了先,“這女人家的東西我是不會,不如我幫你剪頭髮吧!”“不行!”莫寒連忙向後退一步,堅定地搖頭,“你會把我剪成禿子!”
“不會的,不會的!”完顏煦揮舞著手中纏滿紅布條的剪刀,笑得像個狼外婆,一步一步把莫寒逼到了角落,落刀的瞬間,一道白光閃過,那剪刀“哐啷——”一聲被鐵蒺藜打得扎進牆內一指有餘。
完顏煦警覺地回頭,把莫寒藏到身後,怒喝道:“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敢在本王府裡行刺!”說話間視線聚焦在橫樑投在牆壁的剪影上,四方四正的橫樑影竟有細微的凹凸,他護著莫寒往後退去,伸手取劍。
此時聽到動靜的護衛也都衝了進來,完顏煦一把將莫寒推給為首的壯碩男人,自己飛身拔劍,朝房梁而去,逼得黑衣人現身,但那黑衣人翻身避開,輕巧落地,完顏煦追身上前,與其纏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