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吧!”“陸軍的兵正在氣頭上,會打死童童的!”“饒他最後一回吧!求求你,爸爸!”
姜佑生悲愴地說道:“賀伢子出生入死幾十年,身上大小傷疤上百處,沒死在國民黨手裡,倒死在你的‘狂飆’手裡!你真比國民黨還能!押走!”警衛拽起司馬童,向門外拉。
司馬童突然冷笑,喊道:“姜佑生!事到如今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狂飆’是海軍支援的,是你支援的!沒有你們支援,‘狂飆’不會有這麼大的實力和膽量。現在打死了警備區司令,事鬧大了,你要拿我當替罪羊,把我推出去,這樣你既保住了自己,又得了個大義滅親的美名!你說我是陰謀家,是政客,我看你才是!不過你終究老謀深算,我和你比,到底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姜佑生,你真棒,當年的楊儀是你殺的,你卻安然無恙!如今的賀子達不是我殺的,你倒要我去送死!”
姜佑生突然心口驟疼,晃了一下,扶住電話架子,心寒如冰:“大石山死了一個楊儀,倒有一百個楊儀向我逼命……四七年到六七年,二十年了,楊儀死了一次,我差不多每天都要死一次……隨便你們朝我的臉上澆屎撒尿吧,今天,無論你在這兒說什麼,在大街上、在警備區、在刑場上說什麼,我絕不饒你!既然非要說我姜佑生錯殺過人,今天我就再殺一個!”
楚風屏萬分哀慼地不敢看姜佑生。
電話驟響。
姜佑生心緒難平,左手亂抖,久久抓不住電話。金達萊跑過去,幫他把電話舉到耳邊。
姜佑生無力地說道:“我是,姜佑生……誰?老號長嗎?”姜佑生猛然自己抓過電話,悽絕地叫了一聲,“老號長——”便抑制不住丟了電話,頭頂在側面樓梯上“嗚嗚”地哭出聲來……
醫院護士臺前的電話機旁,謝石榴舉著電話:“崽子,崽子,哎——賀伢子還沒死!”
吊在半空的電話傳出謝石榴的又一聲喊:“賀伢子還沒死!”姜佑生忙抓起電話:“他還活著?!”金達萊聽到了,歡呼起來:“賀叔叔沒死!賀叔叔沒死……”
楚風屏臉上一下釋然。喬喬、丁丁慶幸地對視了一下。司馬童暗暗長噓一口氣。
姜佑生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大聲問:“在哪?人在哪……”
警衛也鬆了一口氣,欲給司馬童鬆綁。姜佑生看見,扣下電話,大叫一聲:“捆著他!”眾人愣住。
姜佑生快步跑上樓,取來軍帽,一邊戴著一邊喊道:“跟我去陸軍醫院,全都去!”
病房內,賀子達渾身纏滿紗布,仍在昏迷之中。四周佈滿了輸血瓶、輸液瓶,心臟監測儀等各種裝置,嘴上還扣著氧氣罩。醫生、護士忙碌著。謝石榴與大碾子遠遠站在牆角。
姜佑生、楚風屏帶著喬喬、丁丁、金達萊和捆著的司馬童闖進來。
一護士向軍醫解釋:“我不讓他們進,他們是硬闖進來的。這位首長說他是海軍基地司令。”
“我知道了,沒你事了。”軍醫又對姜佑生道,“賀司令還沒醒過來,希望你們只待五分鐘。”說完軍醫招呼護士走出病房。
姜佑生命司馬童:“跪過去!”
司馬童不那麼情想地跪在賀子達的床頭。姜佑生深深地注視著賀,不語。他轉過臉對謝石榴說:“我把四個孩子全交給你了。”說完就走。
“崽子。”謝石榴叫道。
姜佑生揹著身:“省得他醒了,又罵我。”姜佑生拉開門,仍揹著身說:“楚風屏,你可以和孩子們一塊兒過去……”
姜家。
夜深了。姜佑生仍獨自閉燈坐在臥室的沙發裡,無聲無息。隔壁的門輕輕推開,楚風屏抱著自己的被、枕慢慢走進來。楚風屏把被、枕輕輕放在床上,然後坐在姜佑生身邊的沙發裡,把手緩緩放在姜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