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知曉,也無所謂,晚輩說出的道理,若是有什麼偏差,晚輩甘願受到責罰,若是所言之道理正確,那就要繼續堅持。」
「在老夫的面前,你不用說這些,你的心思老夫也是知曉的,孟長有些事情,做的的確是太過了,老夫都有些看法了,要知道老夫和孟長不是一般的關係,此次孟長得到皇上的器重,乃是因為在經筵會上之授課,想來你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吏部負責考核官吏,那提拔閣臣,也應該要一吏部之考核為準,若是吏部在這中間做了什麼手腳,皇上自然要求都察院責罰,如此一環套一環,朝廷裡面諸多事情,才能夠真正的理順。」
「太爺如此說了,晚輩也沒有什麼值得遮掩的地方,姚大人所作所為,晚輩不敢恭維,晚輩曾經與姚大人發生爭執,千錯萬錯都是晚輩的錯,姚大人認為晚輩不懂禮儀,甚至品行不端,那都可以,晚輩無話可說,但是將文府的事情悉數洩漏出去,明知張溥於晚輩是對頭,依然不知道避諱,明知道太爺已經同意晚輩和曼珊之間的親事,還給曼珊寫信,詆毀晚輩的人品,以至於讓曼珊產生諸多偏執的想法,甚至於在經筵會上之授課,也不忘強調年齡和資歷之重要,認為年輕人普遍浮躁,嘴上說的多,實際行動少,難當大任,這些作為,晚輩就不知道怎麼想了,姚大人是長輩,對晚輩有什麼看法,或打或罵,當面來就是了,想方設法各方的對付和詆毀,若不是想到姚大人是長輩,晚輩早就直接出手了。」
文震孟的臉色有些凝重,等到鄭勛睿說完之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老夫知道你受了委屈,孟長做的這些事情,老夫也難以理解,如今他已經是詹事府少詹事,位置在老夫之上,老夫和他的接觸也慢慢變得少了,怕是今後的接觸會更少,老夫只是想著提醒你,孟長的性子的確有些偏激,一旦認定的事情,幾乎不會改變看法,近來老夫才知曉,你和張溥等人交惡的事情,孟長早就知曉了,那一次回到蘇州去,也是提前就有想法的,不管你如何做,都難以改變孟長的印象。」
鄭勛睿的眼睛慢慢的眯起來了,這個情況他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姚希孟到蘇州去,根本就不是考核他的,而是純粹去添亂的。
看見鄭勛睿的神色不對,文震孟再次開口了。
「清揚,老夫告訴你這些事情,不是想著你內心鬱結仇恨的,你和曼珊琴瑟和鳴,老夫很是高興,曼珊來到京城,你甚至能夠主動要求她去拜見孟長,這都是你大度睿智的地方,老夫是非常欣賞的,日後也要堅持,朝廷之中的事情很多,老夫曾經反對閹黨,甚至不惜拼上性命,可閹黨倒下了,老夫也不高興啊。」
鄭勛睿看著文震孟,沒有開口說話。
「閹黨倒下了,可朝廷沒有安定下來,相反愈發的紛亂複雜了,當初你對東林書院、復社和應社有看法,老夫也不能夠理解,如今總算是有些領悟了,以前他們想到的是和閹黨鬥爭,不顧自身之安危,這值得欽佩,可如今他們也變了,在朝廷之中爭權奪利,一味堅持自身之主張,看不慣其他的意見,凡是有反對他們的,同樣一味的打壓,這等的做法,任其發展下去,與閹黨有何區別啊。」
鄭勛睿臉上出現了笑容,一閃而過。
「太爺的教誨,晚輩記下了,晚輩倒沒有想的那麼深遠。」
「好了,在老夫的面前,就不要耍什麼滑頭了,你年紀輕輕,就能夠看清楚東林書院、應社和復社存在的問題,這很不簡單了,你在乾清宮提出的想法,其實就是對付朝廷黨爭的好辦法,各部門按照自身職責,各司其職,都察院加強督查,皇上居中協調,這就能夠部分的解決問題,可惜你還是太年輕了,儘管說提出來這些建議,也難以得到重視啊。」
鄭勛睿有些黯然,其實他知道的更加清楚,皇上遭遇太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