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宏的確看出來了,鄭勛睿對著三千五百人,不是完全放心,不等他們的稟報,就直接進攻,萬一這三千五百人反水,造成的影響也不會太大的。
「錦宏,作戰就是賭博,關鍵時刻必須要下定決心,我們最好的選擇只能夠這樣,就算是這三千五百人反水了,前軍也就是強攻,他們若是想著反水,那就早些反水,等到前軍攻打營州的時候,他們那個時候反水,才真的麻煩。」
鄭錦宏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樣看的確是有道理的。
一股洪流來到營州城外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驚呆了。
剛剛抵達營州城外的三千五百人,已經和大順軍軍士廝殺開了,這三千餘人,狀若瘋狂,以少敵多,毫不畏懼,哪裡是前面見到的情形。
不斷有人在廝殺之中倒下,可沒有人,他們的眼睛裡面迸發出來的是仇恨。
爆發了,這些軍士終於爆發了。
這一刻,鄭勛睿瞬間明白了什麼是屈辱之後的爆發,這三千五百人,在投降大順軍之後,遭受到了無盡的屈辱,人家十幾個軍官就可以讓他們屈服,他們不敢反抗,因為他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可是鄭家軍出現之後,他們的感受完全不一樣了。
這三千餘人,身為朝廷大軍,投降了流寇,也就是大順軍,這是難以言說的屈辱,再次投降鄭家軍之後,他們沒有遭受到譏笑,而且在攻打營州的戰鬥之中,他們得到了最大的信任,鄭勛睿的笑臉印入每個人的心裡,若是還不拼命,他們不配活在世上了。
看著這一幕,鄭錦宏的神色變得嚴肅,他看見鄭勛睿點頭之後,拔出了腰間的鋼刀,朝著營州方向揮過去。
鐵流開始湧動,耀眼的紅色朝著正在廝殺的人群衝過去…
王小二率領的斥候營將士,早就分散開來,他們的任務斬殺任何一個想要逃走的大順軍軍士,至於辨認是大順軍軍士還是投降的軍士,很簡單,每一個投降的軍士,右臂都牢牢綁著白色的綢布,不過廝殺之中白色綢布若是掉落了,那就只能夠說是命苦了。
鄭勛睿沒有動,親兵營將士圍在他的周圍,警惕看著四周的情形,洪欣瑜依舊在距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猶如一塊岩石。
鄭勛睿靜靜的看著戰場上的廝殺,看著斥候營斬殺一個個逃跑的大順軍的軍士,這種殘酷的場景,他見過太多,這已經不算什麼了。
營州應該是順利的拿下來了。
三千餘人是立下大功勞的,按照道理來說,大順軍軍士應該是守在城池之內的,他們看見了這三千餘人之後,居然衝出來廝殺了,或許他們根本不相信投降的官軍,壓根就看不起投降的官軍,所以他們才會傾巢出動廝殺,他們以為很快就能夠殺死這些官軍,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三千餘人拼命廝殺,因為背後有依靠,也因為內心屈辱爆發。
本來打算強攻的城池,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這一刻,鄭勛睿忽然想到了吳三桂,想到了祖大壽,甚至想到了洪承疇,歷史上這些人都投降了大清國,都成為了徹底推翻大明王朝的急先鋒,可人是複雜的,在眾口一詞的批評他們的時候,是否也想想其他的因素。
當然,鄭勛睿不會饒了洪承疇和祖大壽,他們投降八旗軍的時候,大明王朝還是存在的,他們並非是走投無路,只是過於愛惜自身的性命,丟掉了信仰和追求,忘記了祖宗。
一個時辰過去,戰鬥結束,乾淨利落。
大順軍的軍士,哪裡是鄭家軍將士的對手,何況他們面對的是最為強悍的斥候營和騎兵營,再說大順軍最為精銳的軍隊,早就前往一片石去征伐了,留下的戰鬥力自然弱一些。
鄭錦宏、楊賀、王小二等人臉上帶著笑容和崇敬的神情,來到了鄭勛睿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