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漕運總督快半年的時間了,甘學闊並非只是一門心思的對付鄭勛睿,他其實也觀察了淮北各地的情況,耗費了接近兩個月的時間,到淮北的四府三州全部都去看過了,看到的情形令他吃驚,淮北各地的富庶,以及老百姓的穩定滿足,出乎了他的預料,在他的印象之中,京城的百姓也沒有如此的安穩。
讀聖賢書出來的進士,內心總是還有那麼一點點良知的,甘學闊不得不承認,鄭勛睿的能力的確是超群的,而且實實在在的為老百姓做事情。
淮北地區的富庶,有很大一個特點。就是洪門收取的保護費,甘學闊私下裡也瞭解過了,這個所謂的保護費。其實就是商貿賦稅,要說收取商貿賦稅。那是東林黨人堅決反對的,認為這是與民爭利,每每皇上想著收取商貿賦稅,便會遭遇到強烈的反對,想不到在淮北這塊地方,鄭勛睿變換了一個名字,讓洪門來收取保護費。
保護費數目的多少,甘學闊無法瞭解。不過他看到的實際情況就是,淮北的商賈並未因為繳納了保護費,而變得窮困潦倒,相反絕大部分商賈的生意都做的很好,商賈只要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就不會遭遇到任何的盤剝,各級的官吏根本不敢想著在商賈的頭上做文章。
此外就是淮北府州縣官吏的收入,這是讓甘學闊大為吃驚的事宜,四品的知府,年收入接近萬兩白銀。而且官府的一切開銷,都有專門的銀子,不需要知府個人掏腰包。近一萬兩的白銀,足夠用了,就算是品階最低的主薄,每年也有千兩以上銀子的收入。
官員收入如此之高,當然需要珍惜官位,要是伸手去拿了不該拿的銀子,被開革甚至是進入到大牢之中,那就太不划算了。
吏員的收入同樣不低,每年幾百兩的銀子。而且淮北各級官府的皂隸同樣有固定的收入,只是人數方面有很大的限制。以淮安府為例,皂隸總數不過五十人。要知道北直隸諸多的府,皂隸的人數有的超過千人了,反正皂隸沒有俸祿,全靠自己去掙,多一些人也無所謂。
這樣的管理,換來的是官吏上下齊心,兢兢業業的做事情,老百姓自然能夠得到好處。
這一切都促使甘學闊反思,特別是在張溥等人來到淮安之後,他更多的時間都是反思。
從這裡面,甘學闊也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鄭勛睿還是關注民生關注大明天下的。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感悟,甘學闊才準備專門求助鄭勛睿,他不相信鄭勛睿眼睜睜看著北方的老百姓受凍挨餓,他相信鄭勛睿會同意恢復漕運的。
甘學闊也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麼說,只要鄭勛睿支援他恢復漕運,他就會想辦法在鄭勛睿和東林黨人之間斡旋,要求東林黨人不要專門對付鄭勛睿。
當然這樣做面臨什麼樣的風險,甘學闊也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否則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對張溥等人,甘學闊已經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他為張溥等人感覺到羞愧,更為東林黨人的墮落感覺到痛心。
甘學闊首先找到的是馬士英,他說的很直接,希望三月能夠恢復漕運,至於漕糧,還是按照以前的辦法,先找到商賈借出來漕糧,接著按照比例分期分批的返還,漕糧運送到京城去,所有的收入都拿來還給商賈,只是在價格上面,商賈肯定是要吃一些虧的。
馬士英沒有明確拒絕,但也沒有答應,這讓甘學闊看到了希望。
甘學闊接著又找到了粟建成,希望粟建成能夠幫忙,情況也是一樣。
之後甘學闊陸續找了史可法吳偉業顧夢麟和陳子龍等人,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請他們幫忙給鄭勛睿說情,懇請在三月初恢復漕運。
甘學闊本人是見不到鄭勛睿的,儘管淮安距離南京不是很遠,但甘學闊無法邁出這一步,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