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們這麼說,你們或許以為我是杞人憂天了,四萬鄭家軍和榆林邊軍將士,進入到夔州府,已經打的流寇苟延殘喘了,完全可以大舉進攻,徹底剿滅流寇了,有這樣的想法不稀奇,但你們不能夠小覷李自成和張獻忠。」
「大浪淘沙,保留下來的都是精華,這麼多年過去,當初滎陽大會的十三家流寇,到如今剩下的僅僅是李自成和張獻忠了,順天王不足慮,李自成和張獻忠為什麼能夠堅持到如今,你們仔細想想,他們若是沒有過人的才智,能夠堅持下來嗎,梁山一戰,張獻忠能拋棄八千流寇,保全自身,難道他就真的沒有想清楚嗎,李自成與張獻忠會和,那樣惡劣的情況之下,能夠突圍出來,沒有本事能夠做到嗎。」
鄭勛睿的話語,讓徐望華和鄭錦宏沉默了,低下了頭。
「別的不說,丟車保帥的伎倆,李自成和張獻忠是運用的爐火純青了,盧象升大舉進攻流寇,需要有兵力上的足夠保證,可隨同他進入夔州的天雄軍,不足五千人,依靠著這些人,進入大山之中徹底剿滅張獻忠是不可能的,那麼盧象升就必定要調遣白桿兵以及四川衛所的軍隊,這樣以來,播州方面,駐守的白桿兵必然被大量的抽調。」
「至於說播州的李自成,麾下不足百人,盧象升更是不會在意,留下少量的白桿兵剿滅就可以了,他認為李自成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了。」
「盧象升的預計沒有錯誤,到了這個時候,張獻忠和李自成都沒有進攻的能力了,想到的就是如何離開四川,如何回到北方去。」
鄭勛睿說到這裡的時候,徐望華的臉色已經變化了,他抬起頭來開口了。
「大人,若是出現這等的局面,那就真的麻煩了,盧大人若是率領大軍進入大山之中圍剿,張獻忠必然會抓住機會,趁機逃離,萬縣、夔州府一帶,已經沒有多少駐守的軍士,張獻忠可以輕而易舉的離開四川,進入到湖廣境內,李自成也是一樣,播州方面的白桿兵被抽調了,那些土司是不會盡力剿滅流寇的,李自成離開播州,他們求之不得,甚至會睜一眼閉一眼,禮送李自成離開的。」
「徐先生說的不錯,我擔心的就是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旦張獻忠和李自成離開了四川,進入到湖廣境內,那麼此次剿滅流寇的戰鬥,就功虧一簣了。」
「屬下覺得,大人可以專門給盧大人說出其中利害關係的。」
鄭勛睿再次搖頭。
「剛剛我已經說過了,盧象升太過於自信,自信沒有什麼錯誤,可是太過於自信,那就是自負了,如此情況之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怕是傷了盧象升的自尊,朝廷的聖旨下來了,負責剿滅流寇事宜的已經是盧象升,我若是過多幹涉,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到如今,我也只能夠認為這是天意了。」
七月十二日,準備好的鄭家軍和榆林邊軍近四萬的將士,從梁山、萬縣和夔州府城等地,同時出發,楊賀與劉澤清已經趕赴夔州和萬縣,指揮大軍朝著湖廣而去,四萬大軍將從湖廣進入河南,經過山東進入北直隸。
行軍的路線已經安排妥當,至於說具體的作戰部署,目前還無法確定,鄭勛睿不知道後金韃子的情況,也就無法確定具體的作戰方案。
鄭勛睿是從梁山離開的,跟隨在他身邊的有徐望華、鄭錦宏、王允成和馬祥麟等人。
盧象升專門送行。
鄭家軍是乘船離開梁山的,這是速度最快的。
盧象升臉上自信的笑容,徐望華等人都看見了,他們愈發覺得,鄭勛睿的擔憂是成立的,剿滅流寇的事宜,並沒有結束,至於說今後如何的發展,那只有天知道了。
鄭勛睿的臉上帶著笑容,和盧象升攀談很是親切,絲毫沒有提及到剿滅流寇的事宜,盧象升似乎也在迴避,不願意提到這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