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甲內心有些發涼,嘴裡也是發苦,這個想法他不是沒有,只是沒有太大的把握,要知道後金是皇太極親率大軍征伐,準備肯定是非常充分的,若是在遼西展開決戰,不能夠取勝怎麼辦,皇上的意思是不能夠取勝,考慮媾和的事情,可到了那個時候,皇太極會同意媾和嗎,獅子大開口怎麼辦。
不過陳新甲也很清楚,目前的情況之下,直接與皇太極媾和,不要說他這個內閣次輔兵部尚書無法承受質疑,就算是皇上都頂不住壓力的,到時候一切的計劃都是白搭。
以錢士升為首的東林黨人,叫囂的一直都是拼死的殺敵,不能夠有任何的屈服,朝廷必須表現出來大義凜然的姿態,而東林黨人的這番姿態,也是得到了廣泛支援的,儘管有些清醒的文武大臣,認為兩面廝殺難以支撐,可都沒有誰敢於提出來變通的觀點。
看見陳新甲沒有及時的表態,朱由檢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快。
「陳愛卿,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什麼建議。」
清醒過來的陳新甲,連忙開口了。
「皇上,臣的意思是朝廷難以支撐兩面的征伐廝殺,眼看著流寇愈發的囂張,若是不能夠很好的平定內部,則外部的事情也無法解決,如今的情形之下,最好是能夠穩住一方,抽調主要的兵力應對另外一方的廝殺,從實際情況看,還是暫時與後金韃子媾和的好,臣可以保證與後金的皇太極秘密商議…」
陳新甲依舊沒有改變自身的認識,他認為在遼西展開廝殺,朝廷沒有必勝的把握。
朱由檢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後金韃子兩次入關侵襲,最終不都失敗了,儘管說每次都是被鄭家軍打敗,可士氣總是遭受到打擊的,如此的情況之下,後金韃子也強悍不到什麼地方去,如今朝廷在遼西集中了近二十萬的大軍嚴陣以待,要是尚未開始廝殺,就準備與皇太極媾和了,他這個皇上根本無法給朝廷一個交待,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陳愛卿,你的意思朕明白,這媾和之事,日後再議,此番你代表朕到遼西去督戰,重點還是考慮穩固防禦的事宜,朕看可以有廝殺,不過守衛錦州和寧遠等城池是最大的任務…」
陳新甲離開乾清宮的時候,臉上是沮喪的神情。
陳新甲離開之後,朱由檢對著身後開口了。
「王承恩,你認為陳愛卿的建議如何。」
從隱密處走出來的王承恩,低著頭,小聲的回答。
「奴婢以為皇上的考慮萬無一失,遼西近二十萬的大軍,若是不能夠與後金韃子廝殺一番,那也是說不過去的,監軍杜勛早就寫來了奏摺,說是洪大人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迎戰後金韃子…」
杜勛原來是宣府的監軍,此番被提拔,成為大軍的監軍,與洪承疇一道負責遼西征伐的事宜,抵達寧遠之後,杜勛多次寫來了奏摺,稟報錦州和寧遠城池的防禦事宜,其奏摺之中,對於遼西的局勢還是持樂觀態度的。
作為司禮監的大太監,王承恩選擇相信杜勛,忽略薊遼總督洪承疇的奏摺,他認為領軍作戰的統帥,不管佔據什麼樣的優勢,都會在戰鬥開始之前提出來諸多的困難,這是一種官場學問,不斷提出來困難,若是戰鬥勝利了,那就是主帥指揮有方,若是戰鬥失利了,那也能夠找到藉口。
王承恩是這樣的想法,朱由檢同樣是如此的認識。
這麼多年過去,他對太監的態度已經完全轉變,甚至覺得當年的魏忠賢,應該是有能力的,只是不應該覬覦皇位,司禮監太監是絕對忠心的,不用懷疑,至於說滿朝的文武大臣,幾乎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南京兵部尚書鄭勛睿,力量龐大起來之後,甚至直接威脅到他朱由檢的皇位威脅到朱家的大明江山了。
「王承恩,你說的不錯,朕也以為遼西的征伐,不能夠輕易的放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