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的“它相”;至於從第七層開始的“邀明月”“落虞淵”“有憾生”三箭,凡能射出,則邁入化境,開始掌控規則,能運轉天地為己用,已能稱作有了“道相”。
本相、它相、道相。
每一相都是一個大境界,與上一相相比乃是質變。
現在周滿便是要從第三層跨入第四層,所需的弓箭自然與之前有巨大的不同——
光弓,暗箭。
只是想到這兩個詞,她都覺得腦袋大了一圈,忍不住坐下來,提筆在紙上盤了小半個時辰。
等盤完,日頭早已西斜。
她倒也不急著走,擰著眉頭先將最終列出的材料單子收起,又一陣收拾,才慢悠悠離開東舍,出了學宮,好像生怕走快了讓別人錯過她的行蹤似的。
劍門學宮外,便是崇山峻嶺。
參天的古木遮蔽著山間蜿蜒的道路,燒紅的落日將險峰劍閣的影子拉長了投在深谷。
周滿走出去幾里地,就瞧見了前面岔口樹下立著的那道身影。
一撮山羊鬍,身材幹瘦,兩眼精光四溢,不是青霜堂那倒黴的前執事徐興又是誰?
來這麼快,好像比自己還著急。
周滿心中一哂,仔細感受了一下週遭,沒覺出什麼埋伏,且想以徐興現在的處境只怕也找不出幾個好手來埋伏自己,便慢慢走上前去。
徐興竟是滿臉愧疚,好似專程在這裡等她一般,見她走近,連忙躬身:“聽聞周姑娘休沐日是要出學宮的,徐某在此恭候多時,可算等到了。”
周滿佯作詫異:“徐執事等我?”
徐興嘆氣道:“我知道周姑娘懷疑是我投的毒,恐怕不願聽我廢話,可王氏內部派系林立,錯綜複雜,此事實有大大的隱情,與徐某無關啊。”
周滿明顯不信,一臉嘲弄:“如此明顯的事,還能有隱情?”
徐興道:“我有證據。”他張口就要說什麼,然而兩隻眼往左右一看,又露出幾分猶豫的神情,彷彿頗有顧忌。
周滿卻似乎好了奇:“你有什麼證據?”
徐興便為難道:“這大路上不好講,周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這話時,他一手籠在袖中,悄然攥緊了自己所用的一柄短刀,只要周滿生出懷疑,或者開口拒絕,便要用最快的速度下死手。
可沒想到,周滿看他兩眼,竟道:“那換個地方。”
徐興一怔,心裡忽然掠過一種不太安定的感覺,可此時他殺心熾盛,又知周滿不過只有先天境界,自忖絕無失手之理,只當她貧賤出身易輕信於人,實沒將她放在眼底,這一點異樣的感覺,自也沒往心裡去。
他立刻堆了滿臉的笑,擺手請周滿往旁邊荒草叢生的岔道上走。
周滿一面走,便一面打聽:“韋長老跟我說,給我投毒的多半是你們大公子王誥,所以才鬧上了春風堂,倒並非有意針對徐執事你,想來你不會見怪吧?”
徐興一聽,眼角微微抽搐,卻還強逼自己大度一笑:“怎麼會?其實大公子也不無辜,畢竟他的確有交代我,因你擠佔他進劍門學宮的名額,到底記恨。不過也只是想對你小施懲戒罷了,並未想把事情鬧大。”
周滿揚眉:“哦,只是為學宮的名額嗎?”
徐興奇怪:“不然呢?”周滿打量著他:“不是為劍骨嗎?”
徐興竟沒太聽懂,下意識問:“劍骨,什麼劍骨?”
周滿便忽然皺了眉頭,似乎深思了片刻,才道:“沒什麼,原來是我誤會了。可若不是王誥,那向我投毒之人,究竟是誰呢?”
這時兩人已穿過一片密林,到得一處山崖附近。
日落夜來,周遭昏暗。
徐興遠遠回頭,已瞧不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