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一塊瓜坐在不遠處的臺階下,一回頭就看見金不換。她剛想打聲招呼,可一錯眼,竟眼尖地發現,他頸項上一片紅痕,衣襟微亂,甚至還濺了不少水跡!
趙霓裳便及時收回了目光,倒是規規矩矩,略略向金不換欠身為禮,然後從他身旁經過,進了屋。
金不換隻道:“客氣了。”
金不換卻未注意到她,立得片刻,便轉身離去。
周滿又抬頭道:“金郎君,我便不送了,慢走。”
周滿心中複雜之感更甚,只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了金不換一眼,方才依言將這一枚扳指戴到了右手拇指上。
周滿沒意見:“你把‘廣廈千萬’借我,便是一成也不給我分,這票我也得幹。”
她微微一笑,毫無破綻地道:“既是金郎君一片好意,周滿便卻之不恭了,只願他日干活兒順利點,也不枉費郎君這一番準備。”
那扳指以鹿骨雕琢而成,渾無矯飾,一片雪白。
一層隱微的白光閃過。
翠竹萬竿,碧葉風搖,如濤如海,順著小徑往前,便是一座青草長滿的池塘,隱約能聽見蛙聲陣陣。一間草堂就落在池塘邊,三重茅草蓋住的屋簷,下頭一塊橫匾,寫的卻是“廣廈千萬”四字。
誰上了誰的賊船,還不一定呢。
於是小指又恢復成原本模樣。
金不換回頭,看了她與趙霓裳一眼,才收回了目光,走到了門外。那扇門在身後立刻關上。
金不換雖知周滿恐怕已與趙霓裳有了一些深入的聯絡,可也沒想到今日會跟她撞個正著。
金不換漫不經心道:“我於修煉一道本來就沒什麼天賦,這座草堂你拿著比我拿著有用。你要實在不好意思,不敢收,便當是我借你用一段時間吧。等你回頭發達了,再還我不遲。”
這一世,倦天弓尚未到手,扳指竟有人先送了。
周滿被他逗笑了。
上了他的賊船?
畢竟求援手卻不惜將他人陷於險地這種行為,無論如何都算不得妥當。
她一下睜開了眼,看向對面的金不換:“這不是杜草堂的……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