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尊不苟言笑的門神。
唐頤正轉動著腦子,思考著下一步計劃,這時,從集中營的方向開來了一輛車。車輪子一滾,眨眼便到了這裡,車門開啟,從裡面走出兩個軍官。他們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熱烈地交談著,領子上的骷髏頭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這個標誌是他們傲慢的根源。
雖是大白天,但這兩個傢伙卻已經呈現出了醉酒的跡象,一邊大聲相互攀比權勢,一邊將裝著烈酒的容器傳來遞去。
其中打了個飽嗝,道,“那傢伙真奇怪,不是說來參觀的,也不下車,這讓我們怎麼上演好戲?”
“得了,人家是國防軍的上尉,而且是軍警,而且和頭兒還有合作關係,沒準哪天我們還得在他手下求生存。”
“我呸,不就是鏈狗。和我們看守一樣……一樣臭名遠昭,神氣個屁。哈哈哈。”
“噓,你小聲點。我們和他,一個看守,一個軍警,井水不犯河水。他來這參觀,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走走場子,我們真沒必要得罪他。他目中無人,那就讓他自己在車子裡待著,過個半小時,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將他送回去,這樣和上頭也好交代。”
“對,就這樣。”
兩人交換了意見後,將酒一飲而光。他們百無聊賴地聊了一會兒各種話題,大概是嫌時間過得太慢,便開始伸著腦袋四處找樂子,眼睛一轉,最終將目光移向了這群可憐的勞工。
正巧這時,有個勞役挑著石頭從他們身邊走過,彼此之間明明還有一段足夠的距離,可這軍官卻突然跳起來發難,把鐵質的空酒罐子狠狠地砸了過去,叫道,“你這隻猶太狗,不長眼睛嗎?”
酒罐子砸在那人頭上,立即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他一怔,茫然地放下石頭,回答,“長官先生,我並沒碰到您啊。”
軍官臉上立即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回頭看了同伴一眼,不可思議地道,“撞了我,他還敢狡辯。”
另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幸災樂禍地道,“這說明,你對他們的管教不到位啊,漢斯。”
這笑聲聽起來特別刺耳,這個叫漢斯的下士立即不樂意了,幾步走到離他最近的哨兵面前,取出警棍,一言不發地朝著那人抽了一棍子下去。
“說對不起,你這個蠢蛋。”
“我沒做錯啊,長官。另外,我也不是蠢蛋,我曾在柏林洪堡大學教哲學。”
漢斯抽打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種滑稽的表情,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馬努。爾,你聽聽,他都說些什麼?”
“他說他是知識分子,你是農民。”馬努。爾哈哈大笑。
這句玩笑無疑是火上澆油,漢斯更怒了,毫不手軟地一棍子抽到了他的臉上,教授先生登時鼻血如注。可暴行還沒有停止,相反,只是拉開了帷幕。
漢斯喝得有點多,再加上心裡憋氣不爽,逮到一個機會發洩,自然不會放過。只見他手中的警棍一下緊接一下,穩穩當當的,全都落在那人身上,每一棍下去都發出悶響。
這樣的毒打,再強壯的人也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名體質文弱的教授。囚犯哼了幾聲,一頭倒在地上站不起來,可漢斯還是沒有洩氣,反而變本加厲。他用警棍挑起他的臉,然後一腳下去,踩住了他的喉嚨,就像踩死一隻蟑螂似的用力碾了幾下。
教授的四肢抽搐了幾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軍靴,嗓子裡發出垂死的咯咯聲,彷彿在求饒。四周安靜極了,看不過去的不敢說話,可以阻止的卻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原本一條鮮活生動的人命,現在卻在死神面前苦苦掙扎。
“賤種!”漢斯哼了聲,腿一伸,想一腳踢開教授,沒想到他的手卻緊緊地扣住了自己的靴子,一時竟然擺脫不了。他不由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