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的,溫聲細語說道。
晚煙煩的就是這些。每天躺在床上,這*體好像總也好不起來似的。處處都要人照顧。她轉了臉向下,用了點力壓著枕頭。
程池見她不動,繞過床尾到床的另一邊來,坐在床邊,伏下身子湊近她,輕聲說道:“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晚煙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他。程池見她有所動,微笑的說道:“我把飯菜拿去熱一熱。熱好了你就要起來吃哦。”說著,他走了出去。沒一會兒,端著小桌子進來。他將小桌子支在床上,再扶她起來。
林母端著剛榨好的新鮮果汁進來。見她終於肯吃東西,心裡的難受稍稍緩和。晚煙兩隻手都用不了,所以也只能讓旁人來餵飯。程池見林母端起飯碗,便說道:“媽,我來喂她吧。您去休息。”
“那你來喂吧,我去洗一下東西。”說著便將這碗稀飯交到程池手裡,走了出去把一些餐具還有抹布拿到陽臺清洗。順道把陽臺的窗戶開啟,洗完東西正好晾窗臺上曬。
越是這樣被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心裡越是難受。左手插著輸液的針頭,右手被吊在胸前,打了石膏。醫生交代不能下床,這樣的話內急也需要別人的幫忙。
初期她覺得自己是個病人,確實需要別人的幫助。她接受著家人以及程池的照顧。也是在日日受著貼心的照顧,她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她不再覺得自己是個病人,而是個……殘廢。
程池喂一勺稀飯,夾一口菜送進她嘴裡。
晚煙咀嚼兩下嚥下去,眼睛盯著被單的印花,“我的腿會瘸掉麼?”
程池端著飯碗的手顫抖了一下,面上神色如常。對於她的詢問,他不能猶豫太久。“只要按照醫生的康復方案進行,不會瘸掉的。”他拿起乾淨潔白的毛巾給她擦了擦嘴角。
晚煙緩緩抬起左手,碰了碰自己臉上的傷疤。“這裡會留疤痕麼?”
“現在醫學和美容都很先進,我保證不會留疤痕。”這一點他確實可以保證。晚煙沉默了好久,嘴巴機械似的張開,閉上,咀嚼,嚥下。當程池將瓷勺遞到她嘴邊,她沒有動。程池等著她張嘴。
“是個女兒對不對?”她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醒來時,她就不在我的肚子裡了。”
“不說了,小煙。”果然,她心裡想的是這件最令人難過的事。自她甦醒後,程池常常撞見她一個人偷偷的抹眼淚。
“曾經,我無數次幻想她出生時的場景。她粉粉的樣子,啼哭的聲音,睜不開的眼睛,連眉毛都沒有。梁靜的寶寶出生時雖然也沒有眉毛,但是頭髮很油黑髮亮呢。”
她的淚珠掉在程池的手上。滾燙滾燙的。都快要把他灼傷了。程池放下東西,往前坐了一點,看到她漆黑的眼睛睛裡湧動著一種叫做哀痛和悲傷的東西。
他將她深深的擁在懷裡。撫著她乾枯黯啞的頭髮,“這些都過去了。不想了好麼?”
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這些溫暖的話,實則每句都帶著深淵般的毀滅性。因為你不知道,下一秒,會有怎麼樣的不幸降臨。
這就是晚煙心裡所想的。
她的自我意識太強烈。內心世界的那片天空一片灰暗,憂愁濃的像墨一樣,化都化不開。
又一個月過去。
程池一直陪她住在病房裡不是長久之計。她知道他很忙,有很多的會議要開,有很多重要的客戶要見。這些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做好的。她和程池說,你這樣,我反而心裡不安。
程池明白她的意思。但這話聽起來,卻讓程池覺得……疏遠了。
他依舊每天都會去醫院。但她的生活卻漸漸的不讓他參與了。即使是解決內急這樣私人的事,她也抹開面子,讓護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