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門口的幾個警衛冷得蔌蔌發抖,但仍挺直著身軀,釘子一般釘在原地。
遠處,一個人影走近,步履輕浮,一路蹌蹌踉踉而來。
“站住,不管你是誰,再往前一步,就會死。”一個警衛平端起了手中的微衝,聲音冷得象冰。
那人彎下腰,扶住別墅前的一根燈柱急劇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
幾個警衛面無表情地紛紛舉起了槍,拉動槍機聲響成一片。
“嘖嘖,不愧是陳家,連守衛都有這麼好的素質。”那人抬頭,輕笑道:“我只是有些哮喘,酒,是從來不喝的。”
他的話音剛落,幾個警衛的頭突兀向後一仰,大塊後腦上的顱骨粘著頭皮,被呼嘯而來的彈頭扯離了身體,額前突然凹下的深洞裡,血液混著粘稠的腦漿緩慢地流了出來,頓時軟軟倒了一地。
那人慢條細理地舉起了手,筆直揮下時,身後已如潮水一般湧上了無數的執槍漢子。
“突突突”,別墅頂上的兩邊樓閣窗戶裡,突然同時噴出了長長的火舌,M2獨有的沉悶聲響咆哮起來,剎那間,外面的人如鐮刀下的麥浪般仆倒了一片。
“中國教父還真是變態啊!居然在家裡配備重機槍……”那人身體詭異地一扭,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片刻之間已是到了別墅牆邊。六米高的建築體,他輕輕鬆鬆地攀了上去,抬手處,疾如驟雨般的黑點飛出,一挺機槍頓時啞了火。
別墅內,陳家的槍手如同兇悍的兵蟻般從各個角落湧出,每一處窗戶的玻璃都被敲開,與外面的攻擊者展開了激烈的駁火。
那人似乎是對下面的戰況毫不在意,掐滅了第二挺重機槍後,迅疾進到了建築內部。
燈光下,那人穿著一套緊身黑衣,小腿處打著厚厚的綁腿,面上蒙著張黑色布巾,露在外面的兩隻眼睛死氣沉沉,散發著極度殘酷的光芒。
剛從樓閣內跨出,幾支烏茲衝鋒槍就立即怒吼了起來,子彈將他身邊的牆壁打得碎屑橫飛。
蒙面男子退回,從身上摸出了幾枚古怪的蛋形物事,輕輕丟擲。
“撲撲”幾聲,大量的煙霧升了起來,那蒙面男子手腕一翻,抽出柄短小黝黑的雙刃利器,急衝而出。
沉悶的人體倒地聲接二連三地響起,煙霧散盡,幾個陳家警衛仆倒在地,俱是喉嚨處被劃開了一道可怖的血口,斷裂的淺紅色氣管耷拉在外面,滋滋地噴著血泡。
外面的槍聲已經稀疏了不少,但仍在繼續,蒙面男子站在原地側耳聽了一會,拭乾了手中利器上的血跡,向樓下行去。
一路上,陸續碰到了一些警衛,那男子揚手間,一枚枚黑色四角型的鐵器帶著淒厲的風聲呼嘯而出,在每個試圖阻擋他的人額前爆開朵朵血花。他的步履並不是很大,但卻極為敏捷,疾行間雙臂下垂,上身微微前傾,以小幅度的“S”型路線前進,象極了一條遊動迅速的蛇。而子彈,似乎永遠也追不上這條蛇可怕的速度。
蒙面男子輕鬆地下到了底層,他似乎對這裡的環境極為熟悉,在臥室和客廳搜尋了一番後,直接向後門處奔去。
陳動雷生平第一次,忤逆了父親的意思。
第一聲槍響過後,這個魁梧的年輕人就立即跳了起來,帶著房間裡的四個槍手,將陳進東緊緊地護在中央,衝向後門。他自十九歲那年孤身一人去了義大利,與世界上最心狠手辣的黑手黨家族打交道已有十年,所遇見過的明戰暗殺不知幾許,冷靜敏銳的頭腦,是他活到現在唯一的保障。
這幢佇在山腰的單體式別墅,已經完全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黑暗裡,竟不知道有多少敵人伺伏著。四個陳進生以前特意從黑火中選出的精銳槍手倒下兩人後,他們終於撕開了包圍圈,漸漸由密林中向山下退去。
別墅邊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