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女孩。他身下的鐵凳很矮,雙手直撐在膝處,腰身繃直如弓弦。這樣的姿勢,他保持了大半個夜晚,連一動也未曾動過。
“如果您不介意多一個美國朋友的話,請給我打電話……”初識的她,帶著濃濃的羞澀,遞來一張小巧卡片。卡片做工精緻,上面的字跡娟秀而清雅,就像是女孩的容顏。
“我只跳脫衣舞,要是不能答應這個條件,我就去找別家!”那個明媚卻殘忍的午後,女孩強忍著淚水,如是說道。
聖格蘭特醫院的病房內,自己於昏迷中醒轉,第一眼見到的,是小聲做著禱告的女孩。就在那一刻,就連死氣沉沉的遍眼慘白之中,似乎亦透著一抹脈脈溫情……
林野怔怔地伸手,輕撫上雪莉的臉頰,心中憐惜茫然,半點也不知道,何時能將欠這女孩的,還上一絲一毫。
修長寬厚的手掌,溫柔地撫過女孩柔潤的額,小巧的瑤鼻,溫婉的唇。似乎是感受到了心中人兒的呼喚,雪莉那兩排長翹捲曲的睫毛微微顫動,淺灰色的明眸緩緩睜開,卻是惶聲驚呼道:“傑西卡,傑西卡!”
林野略為一怔,按住女孩胡亂揮舞的手臂,低低地道:“雪莉,是我,是我……”
雪莉茫然四顧的眼神漸漸頓住,目光投向林野堅毅的臉龐,木然半晌,投入他懷中失聲痛哭起來:“傑西卡,她……她就倒在我身邊!好多血,很可怕,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沒事了,我就在這裡,會一輩子在你身邊,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林野輕拍著女孩的柔肩,自語般溫和地道:“不會再有危險,所有的,都將不復存在。”
敵襲,如同正午時的一場暴雨般,來得突兀而猛烈。
大約有三百名全副武裝的聯邦探員自四面八方悄然集結,直如兇悍的兵蟻群般洶湧而至。然而,工業區那複雜的地形,使得隨即而來的幾部“超級響尾蛇”似乎完全失去了出動的意義。自空中俯瞰而下,密集交錯的鋼鐵管道幾乎佔據了整個視野。地面上潛伏的陳家尖兵——黑火隊員們,則將第一波掩進的敵人盡皆格殺。冷靜默契的分組配合,老道而兇殘的巷戰技能,還有四處遍佈的死亡陷阱。所有的一切,都讓身陷其中浴血掙扎的聯邦特工們,感覺到己方如同一批稚嫩的童子軍。而正在交手的,卻是自生死戰場之中走出的殺戮大師!
第一聲槍響傳來時,正好奇撫摸著阿追背羽的雪莉失聲驚呼,明亮的眸子裡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林野看著她如同一隻茫然失措的小鹿般躲到自己身後,神色間帶上了一抹心碎的憐惜。
早在當初選定這處落腳點的時候,老辣的黑火隊員便已留好了退路。陳進生的那處單體鐵皮小樓之後,存在著一處寬闊空洞的下水管道。
地下的世界,陰暗卻四通八達。黑火隊員們開始有條不紊地縮小防禦圈,逐漸撤入下水管道中去。令大多數陳進生的近身侍衛感到愕然且驚異的是——林野帶著他的鷹兒,牽著那個褐發女孩的小手,居然是最先到達地底的眾人之一。
由於與陳家的特殊關係,這名猛虎公司的年輕主宰,是黑火漢子們談論較多的物件。
黑火訓練史上零傷亡記錄的終結者,拳手營最為年輕的體能教官,輕鬆摧毀黑十字逆襲的強悍拳手,手刃不動峰女家長的煞星……種種一切,在他身上套上了一層耀眼的光環。幾乎是陳家的每一個人,在提起他時,都會豎起拇指,由衷地歎服。在黑火的那些久經殺陣,槍林彈雨中滾爬出來的粗獷漢子心裡,還有著一絲隱隱的驕傲——林野,他曾經亦是黑火中的一員。
眼見著林野對地面上急促的槍聲置若罔聞,就只是在那裡低聲與女孩交談。少數黑火漢子只覺得心裡的某處被玷汙了一般,不屑地移開了視線。
久攻不下的僵局以及急速增加的傷亡人數,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