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寶單挑!”郭方預揮舞著木棒,大聲嚷嚷。“這是她的願望,他是北海郡守鮮于樂的女兒”指著血泊中掙扎的女人,他狂笑著叫喊。
騎兵們在十步外停住了馬頭,他們無法理解眼前這個瘋子。他們都看到了郭方預因何而落馬,實際上,大夥之所以能在如此黑的夜裡沒有追丟目標,也是得益女人手裡始終照亮郭方預一身金鎧的火把。
“我滿足你最後一個願望!”郭方預緩緩走到女人身邊,用手托起對方的頭顱。那雙曾經充滿仇恨的眼睛已經慢慢黯淡,最後一縷閃亮,卻依稀帶著幾分欣賞。
遠處傳來的沉重的馬蹄聲,二十餘匹具裝鐵騎緩緩而上。郭方預扶正女人的頭,讓她看清楚鐵騎上人那個人的身形。
然後,他放下女人,拎著木棒,衝著當先一名騎手擺出了個挑戰的姿勢。來人臉上帶著面甲,面甲上為了嚇人而畫著獠牙和巨齒。但郭方預知道面甲後的人就是秦叔寶,除了他,沒有第二人手中的長槊鋒刃長達五尺。
“丈八槊所向披靡,黃驃馬日行千里。還有一雙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金裝鐧,鏟奸除惡!”臥在血泊中的女人動了動,微笑著合上了雙眼。
第三章 爭雄 (六 上)
郭方預的武藝並不差,可惜他挑戰的是秦叔寶。對方只用長槊輕輕一撥,就撥飛了他手中的木棒。然後又順勢橫著掃了一下,這不是馬槊常用的招式,卻更有效率地要了郭方預的命。鋒利的槊鋒貼著他的喉嚨滑過,將氣管和血管一併割裂。
“呃!”郭方預不敢相信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頸,拼命地喘息著。當他發現自己已經戰敗的事實後,鬆開手,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屍體倒地之前,他吐出了一聲嘆息。不知道是驚歎對方武藝高強,還是心有不甘。
“把他的頭收好,身體葬了吧!”秦叔寶掃了倒在地上的屍體一眼,命令。對方死得像個男人,按道理他應該給對方留一具全屍。但對方的名字叫郭方預,他的頭顱註定要掛在高杆上被冷風吹。
馬背上跳下兩個輕騎兵,將郭方預的人頭割下,用泥土止了血,然後用繩子拴了頭髮掛在馬鞍子後。做完這些,士兵們沒有上馬,而是看著血泊裡的女人,臉上充滿了不忍之色。“郭方預說他是鮮于太守的女兒!”一名郡兵向秦叔寶彙報,“這個女人一直把咱們弟兄引到郭方預身邊!”
秦叔寶提了提馬韁繩,向前走了數步。血泊中的女人已經氣絕,有道傷口從她兩乳之間一直割到小腹。這幅身軀很嬌小,充其量不過十四歲。破碎的衣裳下露出十分細嫩的肌膚,雖然此刻已經被血汙染,但依然可以分辨出來肌膚的主人沒受經過什麼風霜。
“郭方預說,這個女人想看著他死在秦將軍槊下!”那名郡兵還記得郭方預最後的瘋狂言語,大聲轉達給了秦叔寶。
“什麼?”秦叔寶驚問了一句。旋即,他便迅速恢復了冷靜。“把這女子的屍體帶回城裡去,著地方官員安排厚葬。就說”他頓了頓,著重強調後半句話,“就說她是為了反抗郭方預強暴而死的,致死未曾墜了鮮于家門風!”
“是!”又有幾名郡兵答應著跳下坐騎。
“你們也都回城吧,窮寇莫追。黑燈瞎火的,傷著自己不划算!”秦叔寶又叮囑了一句,用力撥轉了馬頭。
在轉過身的剎那間,他覺得非常疲憊。領著騎兵奔襲三百餘里,一千破十萬,陣斬郭方預,這場勝利不可謂不巨大。但秦叔寶總覺得其中缺了些什麼,就像烤肉沒有放鹽,雖然眼看著肉上面油花四濺,吃在嘴裡卻少了很多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