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打了一悶棍,此刻李旭即便強要他們在政令上聯署,眾人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況且對方還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人情,幾位郡守沒理由繼續分不清好歹。
“我見幾位大人平常實在辛苦,所以也就將此事接了過來,大夥別怪李某越俎代庖就是!”旭子點點頭,對祖得仁的識趣表示嘉許,“這次徵召,並不是所有來投者都用,首先要透過一輪考試。然後分文武補充入我的軍中。主要充當底層軍官和幕僚,其次是為民屯找幾個盡心盡力的主官。等他們在軍中把規矩都學會了,李某才會酌情推薦給諸位大人。至於諸位大人錄用不錄用,還看他們自己的本事,李某決不敢強求!”
聞聽此言,六位郡守立刻點頭如雞啄碎米。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李旭硬向地方安插官吏,把手強伸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沒想到對方事先已經留好了緩衝餘地,更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有決定權。“早知道這樣,我等找李將軍鬧個什麼勁兒!”有人後悔得直想抽自己嘴巴。轉念一想,沒這次衝突大夥也不會了解李將軍的手段,心態立刻平了,目光中除了感激和恐慌之外,隱隱還帶上了幾分佩服。
“就怕地方士紳那邊不會理解大人的苦心!”張君明想得長遠,把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擺到了桌面上。各郡的屬吏中,有很大一部分出身於地方望族。無論哪個郡守上任,都會迅速和那些望族達成妥協。維持表面上的和氣對他的政令是否能得到有效執行至關重要,如果地方望族不肯,郡守大人再強項,有時也難以壓住地頭蛇。
“我已經給崔、李、張、王幾家的長輩打好了招呼。他們幾家的子侄多年習文練武,準備應舉,結果科舉說停就停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開。幾家的子侄正愁找不到出頭機會,當然不會拒絕與他人同場相較。真正公平比試的話,他們這些人師出名門,勝算十中有九…”
“原來大人已經和幾個豪門早打了招呼!我等真實傻到了家!”幾位郡守以目光相視,心裡不約而同地想。
既然地方豪門都表了態,他們何苦再得罪人。當即郡守們爭相在政令上附屬了自己的名姓,並表示一定動員好本郡英才前來博陵參加考試。李旭笑著接納了對方好意,把政令重新完善過了,用了印,交給幾位郡守帶回各自的治所向下頒發。
招賢的訊息傳出,民間立刻人聲鼎沸。自從大業六年起,朝廷已經暫時中止了科舉。很多出身寒微的人失去了進身之階,不得不從事一些帳房、管家之類的低賤工作以謀生存。還有一些鬱郁不得志者,則暗中與土匪流寇聯絡,以求將來對方真成了事,自己也好有個進身之階。
猛然間走正經路子謀求出身的渠道又暢通了,前來應試自然就成為不甘平庸的地方名士們首選。雖然據傳聞汾陽軍大總管為人粗魯了些,對下屬要求亦極其嚴格,但好歹他讓大夥看到了改變出身的希望不是?而一些肩膀上有些力氣的練武之人更是踴躍應募。李將軍本人的功名便是取自馬上的,他應該不會狗眼看人低。況且依照大隋慣例,每個級別將軍手中都有一堆空白告身,主將升得越快,手底下空缺越多。追隨著升官像李將軍這麼快的主將,大夥不愁沒缺可補。
“不知道考過了試,能不能回地方上作個戶槽!”官道上,揹著行李、書本趕往博陵的寒門子弟滿眼憧憬。像旭子當年一樣,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志向。能讓父母吃一碗安穩飯,能讓自己和自己的子女不再受那些衙門裡的協辦、幫閒們欺負,他們便自覺十年寒窗沒有白費。
“功名但在馬上取。李將軍正準備對土匪用兵,咱這兩下子估計能派得上用場。一旦能補個旅率、隊正什麼的…”無數騎著駑馬的少年將肩膀廷得筆直。他們這幾年模仿物件就是傳說中的李旭。據說此人當年初到懷遠鎮投軍,也不過被授了個旅率。完全是憑著手中長刀,硬生生在頭頂上給自己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