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總是將糖最多的部分夾起來放到妻子面前。雖然博陵郡公家中不缺這些東西,但丈夫親手夾過來的,與命令廚房做了端上來的,味道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萁兒含住糕點,慢慢地等著它在口中融化。當那股柔情蜜意順著喉嚨流淌到肚子內後,她望著丈夫的眼睛,再次提道,“妾身嫁給郎君這麼多年,一直無所出。雖然公婆都沒說過什麼,可妾身知道他們渴望著早日抱上孫子。郎君身邊至今只妾身一個人,妾身知道郎君的情意。但外人眼裡,卻是妾身的不是了!”
“傻丫頭。咱們才成親幾年。有些事情,要看老天安排,自己急不得的!”反映遲緩的李旭終於明白了妻子想表達的意思,放下筷子,笑著搖頭。
“可妾身既然為這內宅之主…”萁兒被丈夫看得心煩意亂,趕緊將頭低下去,聲音細若蚊蚋。
“什麼內宅之主,外宅之主的。在我眼裡,你永遠是當你千里迢迢來尋我的萁兒。”李旭明白妻子的意思,他現在是堂堂郡公,大隋北方數一數二的豪傑,所以家中必然要拿出幾分豪門氣度。府邸規模不能小,出入排場不能小,內宅之中的女人,當然也不能再是萁兒一個。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要的生活遠比這些簡單。能守護著自己所珍惜的人和珍惜自己的人,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已經是他人生最高目標。想到這兒,旭子再次伸出手,將萁兒拉過來,抱在自己懷內,“這裡!”他輕輕指了指胸口,“這裡,只有兩個位置。一個被你佔了,另一個留給二丫。別人家裡粉黛三千,那是別人的福氣。可我這裡已經滿了,多一個人進來,就要多一分負擔!”
自二人成親以來,夫妻之間的悄悄話說了幾大車。卻從來沒有一句話如今天這般熾烈。一時間,萁兒全身血脈被燒得熱浪滾滾,忍不住將頭緊緊貼了上去,用全部精神聆聽裡邊堅實的跳動。
“呯、呯、呯、呯!”一下又一下,彷彿來自荒原深處的鼓點,期待著遠方的回應。整個世界都不復存在,***下,只有兩個人,緊緊相擁,抵死纏綿。
夜風透窗,送來濃郁的花香味道。紅燭疲倦地跳了跳,熄了。黑暗中,有角聲低低吟唱,它們都是聰明的,遠遠地繞開,不打擾小屋中的安寧。
待二人從睡夢中醒來時,天色已經微明。看看臥榻邊凌亂的矮几以及矮几上凌亂的餐具,萁兒羞羞地輕笑,將頭又蒙在了被子內。
她體內還盪漾著昨夜的**,溫柔且狂野。時而如越過燕山吹來的北風,時而如悄然入夜的春雨。這是令人回味的**,透過疏雨淺風,她能感覺到丈夫內心深處的溫柔。那種溫柔傳遍四肢百骸,撫慰著她的身體與靈魂。她希望有一滴雨露能留在自己體內,讓一個小生命慢慢發芽。
李旭沒有睡懶覺的福氣,常年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令他無論多麼疲憊,一覺醒來後立刻變得生龍活虎。“你不用起來,記得吃些點心。”他一邊穿衣,一邊叮囑,“我先去軍營巡視一圈,然後擊鼓點卯!”
萁兒輕輕搖頭,快速穿好小衣,跳到地上幫忙。晨起更衣這些小事,李旭不喜歡讓奴婢動手。這不是一個顯貴之家該有的習慣,但萁兒順了丈夫的意思,每次都是親力而為。在她眼裡,夫妻之間,能互相梳一下發,撣一下塵,扯一下衣服的褶皺也是種幸福。至少,那是她可以親手為丈夫做的事。
“小心,這裡不比博陵,地上涼得很!”旭子愛憐地看了一眼萁兒的赤足,命令道。“先自己踢上鞋,然後再幫我。把擺著床頭衣服箱子上那件皮裘也披上,大早晨的,多少能擋一下寒!”
萁兒吐了下舌頭,很享受地聽從了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