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到身前,笨手笨腳的給解了開來,拆辮子的時候,因為揪掉了幾根兒頭髮,還嘶嘶哈哈了半天。
半晌,後頭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小猴兒嘶了一聲,催道,“快點兒的,別那麼小氣。”
“來,幫下忙,把辮子給我解開。”
盈盈紅燭下,她抓著帶了一天帽子,憋的刺撓的頭皮,自然而然的甩過身子,把背影留給那坐的直挺一動不動的延珏。
他對她並不是無動於衷,這樣的認知讓小猴兒整個人變本加厲的不要臉起來,在於得水跟小柴子抬走了那恭桶,又開窗散了許久味兒之後,她已經脫的只剩下一件兒裡襯。
穀子真沒說錯,原來不要臉這招兒,用上去那麼自在,近距離的瞧著全身繃緊的延珏緊咬著牙翻眼兒瞪她的模樣兒,小猴兒真真兒是心情大好啊。
小猴兒‘關心’的道,完全撇清了她始作俑者的身份。
“於得水!”小猴兒扯嗓子喚著,幾乎聲音才落地,門就被推開了,不等於得水打千兒,小猴兒便吩咐道,“趕緊把那恭桶拿出去,再給爺兒燻壞了。”
小猴兒全當沒看見,半晌,只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兒,“對,差點兒忘了。”
延珏死死瞪她。
“不都說了,介一夜夫妻百日恩,咱倆介睡了那麼久,怎麼也有個幾千天兒的恩情吧,你就忍心讓我天天跟那些沒跟兒的睡一張大炕?!”
延珏瞪她。
“行了行了,都說宰相肚子裡能撐船,你一大老爺們兒心眼子介麼小,以後咋在世上立足?”
“滾出去!”延珏翻兒了,眸子不在眯的像萬事都與他無關那死樣兒,他伸手去拽小猴兒,那勁兒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反正小猴兒反手章魚似的抱著他的膀子,貼得死死的,完全沒給甩開。
“嘿,你介話問的有意思。”小猴兒接著呲牙樂,另一隻手哄小孩兒似的拍拍他鉗子似的那隻手,夾著嗓子柔聲道,“我是你媳婦兒,我不睡介兒,我睡哪兒?”
延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誰讓你睡這兒了?!”
利索的上床盤腿兒,小猴兒呲牙一樂,露出活生生的八顆小牙,“睡覺。”說話的同時,她手也沒閒著的去抻抻被子。
“你幹什麼?”延珏不是好眼神兒的瞅她。
去他大爺的,早知道不要臉這麼舒坦,她又何必裝了那麼久犢子?
這讓她忽然想起了昔日沒事兒就氣的她炸廟兒的延珏,果然膈應人的最高境界還是癩蛤蟆招兒,這樣的以彼之道還師彼身,讓小猴兒的不快暫時通通飛了。
當小猴兒大方的拖著靴子,看著延珏那挑起的眉頭時,竟心生一片爽快。
果不其然,不要臉這種事兒,一回生,二回熟,三四五回死皮賴臉,慢慢就習慣了。
一屁股坐到他的身邊兒,小猴兒拍拍他的肩膀,聳聳肩,歪歪頭,瞥瞥嘴,一臉無所謂的道,“不就臉麼?小爺兒今兒還真就不要了。”
小猴兒窘的耳根子發燙,恨不得上前撕爛他那張嘴,可只一個轉瞬,瞧著那狹長眼兒裡的戲謔不再是才剛那般清冷,忽的心思一換,轉了性子。
嘿!
“我不要臉?”延珏笑笑,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他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卻是抱起了臂膀,搓上了下巴,他也沒說話,可那漫不經心上下瞄她的眼兒,基本上就是在說,此時此刻你小猴兒出現在此地,說著這些話兒,到底是我不要臉,還是你不要臉?
小猴兒自己都沒發現,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