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如此一般兩三月後,過了信期,福茹的葵水沒來。
而這繼福晉福茹才入府上時,雖不能拴住延珏那顆對婦人自來涼薄的心,卻也因性子單純,也頗得眷顧,每個月,延珏也總要來上兩三次。
卻說在那繼福晉入府後,因皇上與皇后想一掃嫡福晉喪命的晦氣,便大肆修瞭如今這品茹園,更是找了那享譽京中的燙樣雷來設計這院子,重金打造,大師加持之下,這品茹園當時之豪奢,直叫觀者嘆,聽者震,一時間風頭無倆。
自然,這沒有無緣無故鬧鬼的宅子。
府中的老人兒私下都說,這品茹居,鬧鬼。
我茲能說,您問到點兒上了。
說到這兒,您要問了,一個王府的女主子住的大院子,怎麼如今由著訥敏一個媵妾住著,卻無人安排挪個地方?
正是,這諾大的宅院的原主人正是訥敏的主子,延珏‘剋死’那第二個繼福晉,玉錄玳和婉瑩的遠房同宗,鑲白旗都統之女,紐祜祿,福茹。
訥敏所在的品茹居里,院子極大,奴才卻極少,房間極多,卻只有左側的偏房和耳室住人,那架著‘端淑恭順’四字匾額的諾大的正房卻是空著,因近幾年的失修和鮮少打理,那諾大的正房的琉璃瓦片間竟還長著些許雜草。
……
……
清了兩下嗓子,於得水把自個兒佝僂八像兒的身影埋在了夜色中,待瞧著那被訥敏吃力的架著朝自個兒的院落方向走去的自家主子的爛泥似的身影,他摸摸自個兒懷中墜的沉的慌的金錁子,突然似是一陣陰風吹過,全身汗毛直立。
“公公大恩,訥敏謹記。”
半晌後,吁了一口氣,讓他倆金錁子和懷中的那個僧格岱欽賞的金疙瘩一會合,他便把主子架在了她的身上,自己清清嗓子道,“勞煩小主顧著主子爺兒,咱家去解個手。”
掂著手上的兩錠金子,於得水是好一番自我博弈。
可不,恁說訥敏主子雖家世一般,可素來也是極知分寸,處處有禮的,再加之對主子一片真心,怎麼著主子也是不討厭她的吧?
再說了,這開枝散葉本來就得雨露均霑,府上女人現在本就不多,如今主子又只住在女主子處,這確實是不利傳宗接代的啊!
多了它也不燙手是不?
一邊兒是主子,一頭兒是金子,自然主子最為重要,可金子……
這不是為難他麼!
呦喂……
“勞煩公公成全訥敏一番痴盼。”
卻在這時,手中又添一等同重量。
“小主這是……”於得水言辭間滿是推卻之意,然那握著金錁子的手卻不願意鬆開,他斜瞥了一眼自家肩膀頭子那醉的一塌糊塗的主子,心裡拉著鋸。
“勞煩公公成全。”訥敏的聲音不疾不徐。
又是一個金錁子。
不出所料,在攙著延珏的一行人行至花園的分岔路時,於得水手中突然被一個熟悉的手感壓的一激靈,此時的他不用低頭看也知道。
卻說胳膊擰不過大腿,恁是穀子平日裡主意頗多,可碰到事兒時,她都是唯猴兒命是從的,遂得了她的吩咐,穀子吃力的扛著她,快走了幾步,趕在了那幾人之前。
曰:接著瞧吧。
您問,嘛事兒?
穀子哪裡知道,這會兒醉的一塌糊塗的小猴兒滿腦子就攢著一件事——
恁說爺們兒都讓人給截去了,小爺兒怎麼就是不上心吶!
誒!
“小……”穀子嚥下剩下的錯愕,直瞪著小釦眼兒斜瞟著那雖醉卻絕對有兩分清醒的猴崽子,但瞧她咬牙切齒的小聲道,“趕緊扶我回去,甭跟介鹹吃蘿蔔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