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個月辰光,離十月初八這一日只剩三天時間了。這一日日頭已經下山,地上也漸漸泛起涼意來,在林家的閨閣內室,婆子已經退下了,只剩下了幾名丫鬟伺候著林家小姐卸妝梳頭。
只見她黑緞般的長髮筆直垂到腰際,光可鑑人,身著一套藕荷色的蘇繡常服,更是襯著這女子神清骨秀,清雅怡人了起來。只聽其中一名丫鬟道“不知道小姐畫上新娘妝,會美成什麼樣子呢。”,另一個丫鬟介面道“咱們小姐天生麗質,就算不用這些胭脂水粉,也是個了不得的大美人!”,第一個說話的丫鬟道“小姐,現在時辰還早,不如咱們偷偷地試上一試,你看可好?”,一聽這般提議,眾人不免都興致勃勃起來,期待地看著那藕荷色衣衫女子,只盼她能夠點頭應允。
那女子也不負眾望,低笑道“你們這幫調皮的,也就是在家裡,才能許你們這般胡鬧。”,言下之意,竟是肯了。那一眾丫鬟喜出望外,趕忙端水的端水,淨面的淨面,梳頭的梳頭,調粉的調粉,七手八腳一通亂忙,再細一看眼前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她眉似黛山橫,目如秋水生,桃花芙蓉面,含笑似含嗔。突然那人朱唇微啟,竟然笑了起來,她笑的是那麼舒展,又是那麼放肆,時間就像突然定格了,眾人皆被她的笑容恍了神,因為她們從來沒有見過楚歌上過這樣嬌豔的妝,有過這樣的笑。
只見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望著鏡中倒映著的胡夢茵,微笑道“想不到我還能是這般模樣。”,其餘眾人已在這時悄悄的退了下去,胡夢茵靠在她的肩上,手指輕輕地纏繞著她的長髮,看著鏡中嬌豔欲滴的愛人,柔聲道“這樣很美。”。
楚歌痴痴地看著鏡子,看著相依相偎的兩個人,臉上更是泛起了紅暈。她微微將頭後仰,靠在了胡夢茵的心口上,胡夢茵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下頜,兩個人都靜靜地看著鏡中的彼此,一時間誰都不願意打破這美好的寧靜。
突然,楚歌將手從身後繞過去將胡夢茵一拉,胡夢茵的身子就輕盈地落在了她的懷中,四目相對,情深似海,兩人的視線膠著著,似乎要將對方的模樣化入自己的身子裡。
楚歌向前傾了傾身子,胡夢茵趕忙將一隻手撐在她胸前,嬌羞的想阻止她靠近,只是這手一撐,掌心卻是一片柔軟的觸感,就像被蛇咬了似的縮了回來,臉上就似火燒了起來。
楚歌的眉梢眼角已經溫柔的似要化開了一般,唇瓣若即若離的觸碰著胡夢茵的雙唇,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胡夢茵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欲拒還迎似的婉轉相就,氣息相聞,相濡以沫,這一刻,兩個人的心就像是一對美麗的蝴蝶,成雙成對,翩翩起舞,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的變故,多少相思,多少情意,都包含在了這深深的一吻中。真可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夜已深,林府中人都已經沉睡了,整個府邸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除了那敲更的聲音偶爾遠遠地傳來,時而還有一些夜梟的嘶叫聲,在這靜匿的夜晚,顯得有些突兀。林府的牆頭上突然出現了一條輕煙似的黑影,只見他一襲黑衫,身輕似燕,輕輕鬆鬆地踩在屋頂的瓦片上,卻是連一絲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不一會兒,這人便輕車熟路的在林家小姐閨房的屋頂停了下來,四周左右盼顧了一番,伸手便將身邊的幾塊瓦片掀了開來。屋內暗漆漆的,只有一絲微弱的燈光在臥室的桌上搖搖欲墜。
放眼望去,一個小丫鬟正坐在八步牙床的腳踏之上打瞌睡,重重紗幔之中,隱約有一個體態曼妙,膚色如玉的美人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