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付諸一炬,人也已經被官府斬首示眾。”
“所以現在唯一剩下的,便是潮崖族人手中的那半張航海圖?”段白月道,“那與焚星又有何關係?”
“潮崖人把那半張航海圖當寶貝,自然是要藏一個最穩妥的地方。”老人道,“焚星發光,便能喚醒海中的藍火魚,只有跟隨魚群,才能找到那處藏有航海圖的島嶼。”
段白月道:“可只有半張而已。”
“是啊,只有半張而已。”老人嘆道,“但偏偏就是這半張航海圖,卻能讓一座島的人都為之喪失理智,幾十年前,尚且有一群老人堅持維護正義,後頭老人們沒了,只剩下年輕一輩,島上便愈發烏煙瘴氣,整日裡勾心鬥角,都覺得自己若是能找到那半張航海圖,便能找到黃金山。”
“找到哪半張,商人的那半張?”段白月問。
老人搖頭:“潮崖島上的那半張。”
段白月不解。
老人解釋道:“潮崖族的老人們為了能讓後輩和睦相處,最終決定毀了那半張藏寶圖,也好斷了念想。誰知這個決定被後生們知道,連夜舉著火把包圍了老人們的住所,要他們交出月鳴蠱。”
段白月道:“不是交出焚星?”
“焚星那樣的珠子,在島上還有幾十顆,九玄機中的那一顆,也就不知情的中原江湖人才將它當成寶貝。”老人道,“焚星不重要,能讓焚星發光的月鳴蠱,才是所有潮崖人都想要的東西。只是在僵持一夜後,見潮崖後人已無理智可言,老人們絕望地吞下蠱蟲,紛紛拔刀自盡,焚星也就成了一堆黯淡無光的廢物。”
段白月不由自主便攥緊手心:“所以能讓焚星發光的人,身上都被種了月鳴蠱?”
“所以我在開頭便說了,不是什麼好事,就找到那半張藏寶圖又如何?”老人道,“還是快些去替你那朋友治病吧。”
“月鳴蠱是何物,可有危險?”段白月眉頭緊皺。
老人搖頭:“你這身上少說也帶了七八種蠱毒,也是個懂行的,還怕解不了月鳴?將蠱蟲取出來後,便將其燒了吧,永絕後患,否則貪念害人吶。”
“前輩究竟是何人?”段白月問。
老人揮揮手:“去吧,徹底毀了潮崖,那裡原本就是座孤島,將來也不必再有人。毀了那裡,我便告訴你我是誰。”
“多謝前輩。”段白月道,“待我解了月鳴蠱,再來找前輩詳談。”
老人點頭,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垂著腦袋,沉沉睡了過去。
天色微亮,行宮裡頭也越來越熱鬧。城外的官道上,四喜公公笑道:“到了到了,皇上,前頭都能瞧見城門了。”
楚淵掀開馬車簾,朝外看了一眼,就見地方官員已經在跪迎,人頭烏泱泱的。
雖然明知道段白月不可能在外頭,卻依舊有些……失望。
四喜公公看在眼裡,笑得愈發樂呵。
“老陶啊。”劉大炯下了轎子,道,“這雲德城的地方官可是你的門生,算是你的地盤,頭頓飯得你請。”
陶仁德牙根疼:“你究竟何時才能告老還鄉?”
“還早還早。”劉大炯挺著腰,“至少要等到太傅大人先種兩年地,我才走!”
陶仁德推他一把,也懶得再計較。此番來行宮,雖然也不至於完全無事可做,但總比在王城裡頭要清閒不少,棋盤茶葉畫眉都帶著,可得好好休息幾天。
地方官員三叩九拜後,還在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楚淵面色清冷威嚴,心裡卻想起段白月常說的一句話。
當真很想給此人嘴裡喂一隻蟲。
等終於接待完眾人,回到寢宮之時,已經差不多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推開門後,段白月果然坐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