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何需再見;既已緣盡,勿須再念。零光片羽亦悽惘,夢幻泡影皆雲煙。流水無情,君已陌路;逝水無痕,咫尺天涯。】方寒突然明白姜雲尚詭異的眼神和笑容,這幾行字不僅藏著她的筆名和名字,還藏著自己的名字……目光定格在‘君已陌路,咫尺天涯’那一行,翻開第一頁,痛苦的雨滴模糊了憂傷的字跡。嘴裡低聲重複著:“寒風刺骨夢方醒……蕭然孤筱殤漫漫……殤漫漫……”
“方寒,方寒……”她在夢裡喊著他的名字,抽泣,哽咽,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夢裡,痛,依然接踵而來,不自覺地咬著手指以減輕心裡的痛感:“我不想看見方寒……不想看,不看,不見……”
方寒簡單收拾房間以後,凝視這張臉,無所適從,他怎麼也想不到再次重逢竟是這樣的情景。他以為她不愛自己,才狠下心不聯絡,卻沒想到帶給她如此深痛、沉重的傷害,心疼得難以言語,輕輕撫摸日思夜想的臉龐:“我該怎麼做?筱漫,這一次竟是我自己傷了你?而且這麼深這麼重,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溫暖一點,快樂一點?我認識的你是陽光的,天真的,像水一樣清澈透明,不是現在這樣清冷孤傲,冷的像冰。”
環視四周,物是人非的淒涼。依然清晰的記得當初,她說不敢自己睡,所以自己索性陪她;第一次爭吵,試探她的心意,發現她愛上自己那一刻的欣喜如狂;還有那些纏綿溫存的夜晚……
她怕黑,不敢自己睡,可是他離開以後,她卻選擇一個人留在這裡,一個人感傷,一個人承受,屋裡的燈全是亮著的,沒有他的黑夜,她就是這樣入睡的吧……眼眶不知不覺間溼潤了。
修長的手指輕輕舒展她緊鎖的眉心,輕輕撫摸纖細手指上留下的齒痕,心頭似被猛獸撕扯啃咬般流血的疼,血流如注,吻上冰涼的臉頰:“筱漫,對不起,對不起,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能不疼……”輕輕撫摸她背脊。
像是遭遇了偷襲,張筱漫大喊一聲:“好疼……”驟然驚醒,坐起來,睜開迷離醉眼,使勁兒推開身邊的人指著方寒的方向,警惕道:“你誰啊?怎麼進來的?”吃力的左手溢位滴滴血紅色,吃痛的手腕令憔悴的臉更加蒼白。
方寒這才發現她左手一片殷紅,茶几上的水果刀也染著血跡,慌里慌張地問:“筱漫,怎麼回事?你的手怎麼弄的?”復又坐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臂,手腕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撫著她的臉龐:“筱漫,我是方寒啊。”
打掉方寒的手,搖頭:“呵呵呵,騙子,大騙子,方寒走了,跟婁蘭走了,走了很久很久了,我終於等到他了,可是……呵呵呵……他不是我的了,他不要我了……”舉起左手在眼前晃晃,無名指上兩道細長的傷口:“它啊,沒事兒,我自己劃破的。”摸摸左手手腕上一道淺淺的血痕,自顧自地還有幾分得意的說:“我自己割的,我很有分寸的哦,沒有割到動脈。”
方寒忍不住心疼吼她:“張筱漫,你想幹什麼啊?”
張筱漫漫不經心的呵呵笑著回答:“我在做一個實驗,聽人說,左手無名指有條經脈與心臟相連,我想知道如果它們受了傷誰會疼,結果證明,兩個都疼……呵呵呵,我還想知道是不是手上的傷好了,心裡的傷也就跟著好了,這個我還不知道。”
方寒急忙翻找藥箱,心疼的得忍不住責備:“你瘋了嗎?啊?”
張筱漫微微一笑,眼淚劃過:“沒瘋、沒瘋,只是,心裡有點疼,你聽見了嗎?碎了,我的心,我的夢,都碎了,去年……去年冬天我把碎了的心一片一片撿起來,拼好,冷凍起來,今天,他們把它捏碎。”臉色愈發慘白,淚痕斑斑,手捂胸口:“這裡在流血,血流成河,心裡的血流不出來,所以要想個辦法讓它流出來,讓它徹底死掉。”
晃晃悠悠站起身,微笑閃爍淚光眸子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