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他們的再聚這樣的快,只是一個在死牢,一個在刑部大門之外。邱汝文被老師告誡無論如何不能牽扯進這個案子,因為它是文字獄!等待沈懷安一族的只有死刑的結果。
‘不可能!’邱汝文只有這個想法。懷安的為人他如何不清楚。
他們相識了多少年,就相知了多少年。絕不可能!這是一個陰謀,絕對的誣陷。他們就要完成心願,在京城相聚為官,還決意要結下娃娃親,怎麼可能是文字獄呢!
然而,無論他怎麼東奔西走都改變不了這個結果,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沒有翻案的可能。為什麼?!懷安是一個好人啊,是一個好官,他不貪不搶,一心為民。為什麼?!這些人就沒有一個願意為他請命呢!為什麼,你們都要他死呢?
在那個夜晚,邱汝文留下淚來,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出身,如果他是在滿清貴族的大家出身,是不是會不一樣。不是這樣的孤立無援,不是這樣的求告無門。最終他決定冒死相諫,雖然他還有妻兒,但懷安是他不能放下的摯友。
也許是被邱汝文的精神打動,也許是出於某種愧疚,皇上同意赦免沈懷安,流放邊疆二十年。但是其他人特別是主犯,他的父親絕不饒恕,其他人男的流放邊疆,女的充作軍妓。
臨行前,邱汝文終於打通關節,見到了沈懷安。十幾年過去了,一切明明就要想當年約定的那樣安好,卻忽而驟風急雨打來,所有的事情都亂了。
沈懷安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冤枉麼,有誰會相信,或者說信不信,又根本不是關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罷了。
只是邱汝文不值得,為了自己再多做什麼了。他還有大好的未來前程,自己不在了,邱汝文還能把他的理念繼續下去,還可以為官一方,造福於民。
“活著!”邱汝文也並不後悔自己的作為,也許得罪了一些人,但又怎麼樣呢。他能夠失去的東西早就不多了。“我等你回來。是白髮蒼蒼也好,垂垂老矣也好,我會一直等你!”
“好!我會回來的。”沈懷安向他保證。邱汝文放下心來,沈懷安承諾的從來沒有失約過。哪怕像這次,他們也不是再聚京城了嗎,不過是諷刺的又一次離別。
可惜,邱汝文猜中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
作者有話要說:
☆、外篇·玉·前世今生(下)
“起床了!”窗外的喊叫聲,打碎了這個夢,夢裡的沈懷安還是那個儒雅的翩翩公子。而今早就雙鬢白髮,形容枯槁,還有多少年,我們才能夠相見,不過我會回去的,一定會。
在白天的勞作結束後,等待他們的還是夜間的採玉。
這次去的地方是一條更加寬大的河流,那裡的玉質更好,玉也相對更多。
“要潛下去採,不要就會彎彎腰,聽到沒有!”小官在岸邊照例訓話,“你們勤快一點,來這裡不是趟水玩的,要會泅水,懂了吧!快點下水吧。”
這次的河。水。很。深,最淺的已經到了腰部以上,很多河底深坑的地方,都有兩三米的深度了。小官不斷訓斥,鞭子也不斷地抽著。無論會不會水,犯人們都彎下身體,尋找玉石。
沈懷安原先是會水的,但是他的身體早就破敗不堪。這樣潛水後,在寒風中必定留下傷寒,這個年代的傷寒,不定就是不治身亡了。雖然現在的他離死亡也不遠了。
但是他還是潛水了,不得不做,淺的地方沒有玉。找不到玉,那麼就是責罰捱打。在一處深坑處,好像有一種朦朧的反光,他低頭仔細看看,透過河水,明明滅滅的看不清楚。
他潛了下去,果然是玉,還是一塊不錯的白玉。他伸手將玉拿了起來,有半個巴掌大,可以做一個大的玉佩掛墜。
但這時,他的右腿猛地抽了一下,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