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上俯瞰著莫雨桐,毛髮倒豎,呲牙咧嘴地叫喚了幾聲,莫雨桐向靈猴拋了個染了渾厚清氣的珠子,靈猴頓時縱身一躍將珠子抱在懷裡,露出些滿足的神色,抱著珠子蹭了蹭,還不等莫雨桐發言便長尾一甩鑽入樹屋之內。
不一會兒,莫雨桐便見從樹屋內走出箇中年男子,正不耐煩地被靈猴拖著褲腳往前走。
男子赤。裸著上身,下身只穿一條寬鬆的黑色長褲,在腳腕處用帶子紮緊了,勾勒出修長筆挺的長腿,上身肌肉結實,塊塊腹肌線條清晰,頓時讓毒哥生出一種同是寨子中人的親切之感……
“拜見梵廉真人。”莫雨桐將竹笛別在腰間,恭敬地說道。
梵廉形容有些邋遢,頭髮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亂得跟鳥窩一樣,一雙眼睛眼角下垂,標準的死魚眼,見著莫雨桐站在樹屋下面,打了個哈欠,不勝煩擾地問道:“你是誰?來找我做什麼?”
“在下莫雨桐,前來拜師。”
梵廉一臉原來是你的表情,隨即一屁股坐在樹屋外的平臺上,隨手抓起一旁的一罈美酒,拍開封泥,仰頭灌了一大口,“我御獸師一脈,雖然日漸式微,但也不是隨便招收弟子的,你的資質太差,竟然惹得我家潑猴大發雷霆,不收!”
莫雨桐:“……”
梵廉一開始就把話說得太死,反而讓莫雨桐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他笑了笑,說道:“我一心想修習御獸師一脈,希望梵廉真人能夠成全。”
“想修習御獸師一脈?你可知若是想將御獸師一脈專研至精髓,需要耗費多少光陰多少精力?以你的資質,還是別在這上面耽擱時間了!”男人喝起酒來極為豪邁,一仰頭,灌下的酒倒有一大半灑了出來,順著下巴一直流到脖子,滑過喉結,順著胸前線條分明的肌肉流到腹部,“老子給你指條明路,你去找梵衡,跟他學凝鍊術,此術不受資質所限,全憑悟性和你的熱血!”
莫雨桐搖了搖頭,只板著一張臉,嚴肅起來的毒哥透著一股子迷人的精幹味道,微擰的眉頭更是充滿了禁慾的美感,“清冥五脈,我只想學御獸師一脈。”
轟的一聲,梵廉將酒罈砸在林木製成的地面上,被真氣震碎的瓦片連帶著澄澈的酒液崩裂開來,隨著真氣的激射,有幾片碎瓦甚至直直射向莫雨桐。
莫雨桐避也不避,任由那幾個快如飛刀的瓦片自臉龐劃過,刮出一條細長的血絲,“還請梵廉師傅成全!”
梵廉怒瞪著莫雨桐,只見對方仍是一副氣定神閒,不驕不躁的模樣,對此人的氣度心下有幾分滿意。可轉念一想,御獸師一脈人丁單薄,又極難成才,自己本身功力就不高,在與師兄弟的比試中一直落於下風,甚至連下階的一些傑出弟子都鬥不過。
他已不盼著有朝一日能踏破虛空,歸於仙位,修行至今日,只不過是為了圖個延年益壽,彌留到一二百歲再歸於自然,哪裡再能誤人子弟呢?!更何況,這些年來收的幾個弟子早就讓他對收徒一事心灰意冷。
想到這裡,梵廉略微動容的心思又沉了下來,他揮了揮手,果決地道:“不收!”
再三被拒絕,莫雨桐難免失落,只微微垂了眸子,將新豐酒從包裹裡取出來放在地上,刻意將酒壺的蓋子開啟,濃郁的酒香登時散發了出來,順著風勢送上樹屋,“梵廉師傅,徒兒明日再來。”毒哥摸了摸臉上的血跡,不禁回憶起當初拜入五毒的時候,好像是坐在花孔雀在寨子裡溜達一圈,然後回答了一直在翻跟頭的艾黎長老幾個問題就過關了……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平地而起,無數的樹葉草葉被狂風攜卷著激射而來,一陣獸嘯聲由遠及近,不過片刻便傳至耳邊,莫雨桐只覺聲音之響,整個天地都在為之顫抖,明明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血條卻急速下降,速度之快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