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黑暗裡。
一個染血的白衣身影,在恐怖的磨齒間行孤單行走。
但是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終於沒有路了,磨齒封死了所有的空隙。其實,並不是他無法看到更遠處,只是更遠處的空隙,亦被封死了……
無論他選擇哪一處空隙走下去。
結果都是一樣。
既然他能想到尋找磨碎面間的空隙行走,那麼詛咒石磨的主人,也應該能夠想到。畢竟,從磨碎上經過的靈魂不知道有多少,總會有幸運的靈魂一直在空隙間裡。
而詛咒石磨的主人,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即使暫時有空隙可行,但是在最後,所有的空隙都會被封死,沒有一條空隙之路能夠走到盡頭。
封青巖的路就走到盡頭了。
此刻他不得不停下來。
磨碎面上的恐怖的碾壓氣息,正在瘋狂肆虐、摧殘著他的軀體,渾身上下每一寸的地方,都在滲透著冷卻的帝血,染紅了曾經一塵不染的白衣。
但依然無法掩飾他身上的絕世風采。
天要亡我也?
他靜靜佇立,凝視著前方的詭秘黑暗。
在無窮無盡般的黑暗中,有無數的靈魂被磨齒刻印下詛咒,一個個變得目光呆滯。
猶如行屍走肉般。
或許在不久後,他將是其中一個……
可是他心裡多少有不甘,到底是何人如此惡毒,在魔族的靈魂上種下,如此可怕的詛咒?
“永生永世不可磨滅?!”
此刻他驀然一笑,目光依舊凝視著前方,輕輕道:“是的。但是,這只是在我未出現之前。在我未出現之前,這詛咒的確可稱得上是永生永世不可磨滅。但是,在我出現後,未必啊。”
“我曾經與天皇說,若天皇是九州之天,我便是九州之地;若天皇是鎮天之柱,我便為載地之舟;若天皇鎮守九州之天,我便庇護九州之地……”
他臉帶微笑道,血不斷地口裡湧出來,眼裡有敬佩之色,“天皇應該做到了,他化身為天意,鎮守九州之天。而我,卻未曾做到……”
這時他眼裡浮現些慚愧之色,但是漸漸變得堅毅起來,似乎在對天皇道:“還請天皇放心,我封青巖會做到的,我會為九州之地,我會為載地之舟,我會畢生庇護九州之地……”
“此生,矢志不渝!”
血,不斷地從他身上滲透出來。
白衣如血衣般。
可見他的面板上,出現一條條細密的裂縫,似乎軀體已經被碾壓破碎了。
但是,他依舊屹立不倒。
屹立在恐怖的石磨間。
屹立在天地間。
即使身上染滿了血,但身上所散發的風采,不見減絲毫。
這是絕世的風采,也是染血的風采。
在封青巖身後的遠處,無數魔族瘋癲了般,瘋狂地往磨碎面撲上去。但是,帝主不見了……
“保護帝主!”
“保護帝主!”
有魔王在怒吼,目眥盡裂。
但是帝主不見了。
“帝主?”
“帝主?!”
無數魔族撲上磨碎面去尋找。
但是,在他們撲上磨碎面後,軀體就迅速崩潰,破碎,接著就是靈魂被磨齒再次刻印下黑色符文……
“帝主呢?帝主在哪裡了?帝主可是……亦被種下詛咒了?”
在磨道上,有魔王聲音顫抖問道,他的身子在劇烈顫動,眼裡浮現絕望之色。
希望才剛剛出現,為何就破滅了?
“啊——”
他猛然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