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兒不屑地輕哼一聲,沒接:&ldo;給我幹什麼?不入藥直接嚼著吃嘛?你當我是傍白山的馬鹿還是盤羊?&rdo;
拔也古嘿嘿一笑,將雪蓮用一塊布妥善包裹好藏在懷中:&ldo;是我愚鈍了。&rdo;
葉哥兒嘀咕了句:&ldo;真搞不懂你這種沒腦子的怎麼當上烏護族族長的……&rdo;不等拔也古做任何反應,直接扯過韁繩蹬起馬肚揚長而去。
&ldo;哎!葉哥兒!葉哥兒!等我!等我!&rdo;拔也古趕緊催馬追了上去。
他們從傍白山託木爾峰南麓策馬奔騰了兩個多時辰,便進入了平緩遼闊的鄂爾渾河河穀草原。穿過長滿了芨芨草的低窪地帶,再走半個時辰遠遠能看到東邊草原突兀而起的古城牆,此處便是烏護族的王城牙帳城。
城牆上站立著數十頭體型碩大、目光陰冷的蒼鷹。一有不速之客出現便會呼嘯飛騰,一直巡弋在牙帳城上空。在馬蹄聲靠近牙帳城前,拔也古早已將拇指食指圈成環狀放嘴裡打響了呼哨,蒼鷹紋絲不動,嚴苛執守在城牆上。
在呼哨聲響起的同時,城牆內浩浩蕩蕩衝出來一隊身高八尺二寸的高大侍衛,皆身穿皮毛護甲、手持鐵矛、腰繫弓箭筒。侍衛隊整齊排成一橫排,同步單膝跪下行禮:&ldo;恭迎族長!&rdo;
兩人勒馬停下,從馬鞍上跳下來,拔也古將兩根韁繩都交給侍衛長克里木:&ldo;兄弟們都辛苦了!克里木,你把藥師叫到我的營帳來取雪蓮入藥!立刻!&rdo;
克里木抱拳應道:&ldo;是!族長!&rdo;又上前給拔也古身旁的葉哥兒行禮:&ldo;碎葉先生!請問您要沐浴嗎?&rdo;
拔也古輕輕一腳踢上去差點把克里木踹趴下:&ldo;廢什麼話!葉哥兒這麼愛乾淨,當然要沐浴!趕緊準備熱水!&rdo;
克里木急忙一臉討好:&ldo;族長!碎葉先生的熱湯已經準備完畢!&rdo;
拔也古這才緩和了繃緊的臉部線條,極盡溫柔地向碎葉確認:&ldo;葉哥兒,要不要先去沐浴啊?&rdo;
碎葉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向牙帳城內走進去。
拔也古屁顛屁顛跟在後面,走到了門口垂著珠鏈的一頂象牙白大帳前,被碎葉擋在門外:&ldo;你敢跟進來就把一條腿打斷,你敢偷窺就把你兩個眼珠子挖掉!&rdo;
拔也古連忙擺手:&ldo;不敢不敢!我這就去準備食物,等你沐浴好就過來吧!我等著。&rdo;
聽到腳步聲走遠,碎葉才繞到紗帳後面脫掉狐裘披風、長齊小腿兩邊開叉的棉袍、金絲繡鑲邊的直襟式短褂和皮褲,摘去系在額前的綠寶石額帶。他坐在熱氣騰騰的木桶裡,眼睛瞟過自己身上與白皙膚色格格不入的數十道刀痕,這些傷痕已經在拔也古四處尋求來的膏藥治療下漸漸變淺變淡,卻提醒著他痛不欲生的一段過去。
午夜夢回時,總會在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被一刀一刀凌遲,被黏稠腥味的血液淹沒,靈魂被一片一片撕碎,痛得他叫不出聲,只能全身發抖氣若遊絲。
他舉起右手輕輕覆蓋在眼睛上面,雙眼隱隱作痛。他忍著痛楚從木桶裡爬出來,擦乾身子緩慢穿上衣衫。入夜後高地草原非常寒冷,他的身體一向很虛弱,不得不披上狐裘出門。
等碎葉走進大營帳的時候,眾人已經在拔也古的吆喝下一杯一杯喝著烏蘭液喝得熱火朝天,烏蘭液是草原上的烈酒,入口辛辣無比,難下嚥卻不上頭,一般人逢喝必醉。
拔也古對族人都是熱情洋溢而不失威嚴,頗受愛戴。族人愛屋及烏,對深受族長拔也古珍視的碎葉這個外來者也很是親切,從來都是笑臉相迎。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