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到了前寨,目光所及,石玉屏為之一怔。
一輛商運馬車停在廣場上,車旁,除了那趕車的陰家人外,就只有兩個人,那兩個是石玉跟趙佩芳。石玉精神很好,令人有神采飛揚之感。
趙佩芳則濃妝豔抹,花枝招展,完全像個新嫁娘,她跟石玉站得很近,正在那兒低聲談笑,此情此景,也頗像羨煞人的燕爾新婚,畫眉之樂。
看見這,再想想昨夜傷心欲絕之際,忘卻一切地撇下趙佩芳回了房,她心裡明白了幾分,也為之一震一涼。
這時候,石玉也看見了她,只聽他道:“瞧,小卿跟妹妹來了。”
趙佩芳抬眼望了過來,笑吟吟地,嬌豔動人更成熟,完全是一種醉人的少婦風韻,沒有悲傷,沒有仇恨,更不見那嬌羞忸怩態。說話間已然行近,石玉迎了過來,像個沒事人,含笑說道:“妹妹,我跟佩芳來送行……”
石玉屏淡然說道:“我不敢當,爹還沒回來。”
石玉道:“沒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早該回來了,怕是有什麼事耽誤了,我原讓小卿等爹回來再走的……”
石玉屏道:“遲早總是要走的,都一樣。”
石玉笑道:“妹妹說的是,這樣也免得爹傷心難受……”
轉眼望向陰小卿,笑道:“小卿,石家可沒有嫁妝,好在你也不會在乎……”
陰小卿淡淡笑道:“陰家並沒有下聘,就有嫁妝我也不敢要。”
石玉遲疑了一下,道:“小卿,女孩子家固然遲早總是要嫁人的,可是她的家人卻更不願意她嫁得太遠,如今玉屏嫁得不近,這也是她頭一回出遠門,你再要……”
陰小卿截口說道:“你放心就是,伯父回來之後,也請代我致意,我會好好照顧玉屏的,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曲,倘有什麼差錯,石家唯我是問就是。”
石玉道:“有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轉望石玉屏,不知是真是假,竟然眼圈兒一紅道:“妹妹離家遠,長白、保定兩下里相隔千里,世上任何一處都不比家裡,你要保重。”
石玉屏眼見乃兄眼紅,她也為之心酸,可是她忍住了。
“哥哥,你也保重,往後去家裡少了一個人,凡事都要你多操心,多勞神,一切多為爹跟石家著想吧。”
這句話,話裡有話,石玉他卻參悟不透,笑道:“誰說的,佩芳進門你離家,一個不多,也一個不少,放心吧,妹妹,保重自己,別讓爹跟我惦念。”
石玉屏口齒啟動了一下,欲言又止,旋即轉眼笑問趙佩芳:“趙姑娘,今後趙石兩家是一家,請代我多侍候爹,照顧哥哥,我會感激,而且必有所報。”
趙佩芳笑道:“我知道,二姑娘,我會的,我已經是石家的人了,自然會把石家當成自己的家,你請放心跟陰少主去吧,太匆忙了,我跟你哥哥沒辦法上長白喝杯喜酒了,日後有機會多回來看看。”
石玉屏道:“我知道,在這兒我先謝謝趙姑娘了。”
轉過臉去望著陰小卿道:“小卿,你還有什麼事麼?”
陰小卿道:“我沒事,只等你……”
石玉屏道:“遲早總是要走的,話說的越多心裡越難受,還是早點走吧!”話落,徑自向車前行去。
那陰家趕車壯漢一欠身道:“見過少夫人。”
陰小卿道:“別亂叫,還沒到時候,叫二姑娘。”
那陰家趕車壯漢忙道:“是,二姑娘。”
陰小卿沒再說話,扶石玉屏登上了馬車。
等他依聰了車,趕車壯漢登上車轅,揮鞭抖韁,一聲喝馬車直往抱犢寨大門馳去。
石玉跟趙佩芳沒遠送,只走到了大門口。
石玉屏身在馬車裡,那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