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狂怒掉小珍珠還能怎麼樣?
反正他是對自己的鬼運氣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打記事兒起,季覺的運氣就沒好過。
拆泡麵沒調料包是司空見慣,撕手皮撕下一整條簡直理所當然。
小學整個班去春遊只有他一個人差點被人販子拐賣,中學時流落街頭,想要打工賺學費卻一頭扎進了傳銷窩點,好險反應的快才及時跑路。後面就連來大陸汽修店找工作的時候,因為不小心從後門走進來,差點被剛剛退伍回來的陸鋒當成了賊,一個飛踢當場送走……
各種斑斑血淚,實在是一言難盡。
這麼多年下來,他能活著考上大學,只能說福大命大。他還以為自己能否極泰來,結果開學第一天剛打了碗天門大學食堂最出名的滷肉飯,就撞上大規模食物中毒,輪到他送進急救室的時候,據說已經快斷氣了……
陸鋒實在是大開眼界,他在中土那泥坑裡當兵看油田打爛仗,死去活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像季覺這麼樣衰又命硬的。
就算是放在孽障橫行的崖城,也簡直是一朵奇葩。
電腦壞了之後,季覺就沒再折騰。
閒著也是閒著,順帶指點起老三和老么寫起暑假作業來。
並且熱心友好的向陸媽推薦了好幾套自己當年用過的練習冊,買都不用買,自己那套就在家裡,拿著橡皮擦一擦就能繼續使,根本不用浪費錢……哎,客氣什麼,都是街里街坊的,甭客氣,我家還有一套沒用過的考王三十卷呢!
成功的收穫了陸鋒的敬畏、二姑娘的震驚、老三的恐懼和老么的悲傷。
樂於助人就是好啊。
季覺喜滋滋的吃著大媽切的瓜,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老么開始哭著喊著要零食。
“我去買吧。”
始作俑者季覺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享受著身後幽怨的目光,開口說道:“正好順路去搞個免費電源回來。”
“幫我帶瓶可樂。”因剛考上大學而倖免於難的二姑娘需要壓壓驚。
“帶包煙。”
帶著老花鏡的陸媽正在跟賬本較勁,頭也不抬的說:“跟張敏說,記我賬上。”
“好嘞,多謝陸媽。”
季覺沒再客氣,哼著歌出門去了。
正值夏日的陽光明媚,遠方吹來的海風熏熏,就連滿街亂竄的野狗都趴在陰涼處享受清閒,兩側的茶館裡人滿為患,電風扇的奮力工作裡,穿著背心的老頭兒們摳著腳吃著茶,打著撲克,平和熱鬧的一如既往。
季覺吹著口哨,走了十來米,就在街口的便利店裡把東西買好,想了一下,又自己掏錢給大家搞了幾根冰棒。
自己率先拆開來,就著空調的涼風狠嗦了一口,頓時便忍不住舒坦的嘆了口氣,絲絲縷縷的甜意和冰涼從嘴裡擴散開來。
這下就連外面的大太陽也不可怕了。
冰棒最好了。
他哼著歌出門,準備回店裡,卻聽見了刺耳的聲音。
來自身後。
街上,一輛滿載著廢紙板的三輪車忽然像是沒頭沒腦的蒼蠅一樣,忽然從原本的軌道上拐出去,劃過了一道巨大的弧線。在人群驚叫的聲音裡,刮過了街邊擺著籠屜櫃檯,櫃檯傾倒,籠屜滑落,熱水噴濺。
就像是狂飆的河馬一樣。
筆直的,朝著季覺衝過來!
“我叼——”
季覺下意識的咬碎了嘴裡的冰棒,來不及躲閃,下意識的雙手抓緊車把,抬頭看向那個蹬車的老頭兒。
那老頭的雙眼泛白,到處都是血絲,嘴裡正在往外吐著白沫。
像是突發羊癲瘋了,劇烈抽搐。
然後……
還特麼不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