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是皇后娘娘在感業寺的侍佛替身,又被娘娘召進宮來,在更幽堂裡打掃,沒功夫也有苦勞,所以這次一併封賞,讓她好好照顧皇幼子的起居生活。”
史忠臣哼哼兩聲,道:“楊春花是皇后娘娘在感業寺裡的侍佛替身,現在又要成了嬪妃?這裡面有些話確實不太好說了。皇后娘娘這次封了這麼多人,是不是就想著掩蓋這個‘不好說’呢?”
秀兒咬了咬嘴唇,想在大總管面前矇混過去,還真是不容易啊,再編不出理由,她索性就沉默,乾脆不吱聲。
史忠臣看了她一眼,看她的樣子,想必是不想說出太多的“內幕”。史忠臣冷冷地哼了聲,就憑一個宮女,又能知道多少內幕呢?他把手諭放到桌子上,道:“你回去和皇后娘娘說一聲,就說這事兒咱家立即就會去辦,後天就能辦好。嗯,明天晚上就差不多了,要是皇后娘娘不放心,可以在明天晚上,去……去啟蒙殿驗收,看看收拾得合不合她的意。”
秀兒心想:“這怎麼可能,收拾個宮殿罷了,還要勞皇后娘娘去驗收,太誇張了吧”她點頭道:“婢子回去後,會稟報給皇后娘娘的。”她可不敢替王皇后答應下來。
史忠臣嗯了聲,擺手道:“那你這就回去吧”待秀兒轉身要走時,他忽然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事兒皇上知道了吧?咱家說的是改宮殿名稱的事”
要改宮殿名稱的是武媚娘,說給李治聽,李治便算成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下發到王皇后那裡,王皇后寫手諭時,又變成了她自己的意思,所以從手諭上,是看不出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皇帝是知道的。問題是,皇帝是先知道的,還是後知道的。
史忠臣冷丁一問,秀兒想的就少了,她只顧及著給王皇后爭個好名聲,卻忽視了,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句話裡的危險成份。
秀兒轉回身,道:“皇上已經知道了,贊成改宮殿的名稱。”她這話要是放在別人耳中,聽了會覺得皇后挺有權勢的,是真正的後宮之主,有權力改宮殿的名稱,而且皇帝也同意了。
可聽在史忠臣的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了。讓武媚娘進宮的是王皇后,讓武媚娘和李治行苟且之事的還是王皇后,陷害蕭淑妃的也是王皇后,現在“論功行賞”,給武媚娘封賞,還弄個好宮殿的人,仍舊是王皇后
史忠臣幾乎把王皇后給恨死,心中暗罵:“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賽過妲己,邪惡之極”
表面上當然不會流露出憎恨的表情,史忠臣點了點頭,道:“皇上知道了就好,你回去吧。”
秀兒轉身,又要出殿。可她剛走出一步,後面的史忠臣就又說話了,他總喜歡在別人要走時,說些重要的話。
史忠臣道:“對了,咱家差點忘了,你回去後告訴你家娘娘,就說蕭淑妃那案子結了,結得很不錯,但是有點小小的首尾。咱家這裡無意間得到了蕭娘孃的一點東西,可能對皇后娘娘有用。好了,你走吧”
秀兒一愣,沒有立即明白史忠臣的話,她有心問一問,卻見史忠臣閉上了眼睛,身子依偎在床靠上,開始養起神來。她在王皇后的宮裡,是個大宮女,可在史忠臣這裡,她什麼也算不上,當然不敢打擾大總管休息,只好轉身,又往殿外走去。
這回她走得極慢,希望史忠臣能再叫住她,提示幾句。然而,這次史忠臣卻沒有再叫她,她一直走出殿外,史忠臣也再沒有出聲。
秀兒只能默默地走出觀雲殿,一出大殿,她立即飛奔,跑回皇后寢宮,向王皇后報信去了。
殿內。史忠臣睜開了眼睛,心想:“是時候了,明晚,就是解決掉王皇后的最佳時機”他從桌邊的木匣中,取出一個小盒,盒裡放著王平安給他的“超級毒藥”。開啟看了看毒藥,史忠臣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