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嚥下口唾沫,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輪不到自己說話,但態度是一定要表明的,不是他在和王皇后說什麼,而是要告訴“楊春花”,自己是站在她這一隊裡的。可怎麼能表明這點呢,總不能說自己支援楊春花,然後替她抱打不平吧?
轉念一想,主意上了心頭。李義府心想:“我讓王皇后罵我,她罵得越狠,證明我越是楊春花的心腹干將,楊春花就越覺得我是她的自己人”
李義府道:“皇后娘娘,臣是史大總管之子,您還不認識臣呢吧?皇后娘娘,有啥話好好說唄,這是何苦,不要罵人啊,氣大傷身。您給臣一點小面子,這事兒就算了吧”
他的話一出口,史愛國頓時轉頭看向他,心想:“你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算老幾啊,還讓皇后給你點小面子,我都沒敢讓她給面子呢說話這麼不小心,你可得留意,皇后容易大怒,叫人過來削你一頓都是有可能的”
別看大臣和禁軍都離得遠,可卻都豎著耳朵聽著呢,都在注意著這邊的動靜,李義府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幾乎所有的人,只要是在專心地聽著,就全都聽見了
禁軍們心中都想:“這個人是不是腦袋被門板給夾著了啊,他是個什麼玩意兒啊,還讓皇后娘娘給他點兒小面子?他知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臉皮?啊,他應該是知道的,但他的臉皮長得與眾不同他左半邊的臉皮長到右半邊上去了,所以一邊臉是沒有臉皮,而另一邊卻是二皮臉”
可大臣們卻不這樣想,有些老謀深算的大臣,心中驚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嬪妃罷了,還是等級低的御女,這個李義府,嗯,現在叫史義府了,怎麼如此的巴結。他的手段不差啊,這招應該算是“反用指桑罵槐”
王皇后一生氣,就會罵他,而越罵他,那個楊御女就會越覺得他是自己人,他被罵得越狠,這忠心就表得越足這是極高明的馬屁手段啊,真沒看出來,這個宦官之子,竟然很是了得,光憑這一手馬屁功夫,他的前途無可限量啊
老謀深算這四個字,和王皇后是沾不上半點邊兒的聽李義府說出這種混帳話來,她頓時就被激怒,喝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讓本宮給你點兒小面子,你有面子麼?你是誰啊?你是史愛國的兒子?你給宦官當兒子,要不要臉,你是官吏,不是宦官,除非你現在就想當宦官”
這話可太得罪人了,不但史愛國臉青得發黑,連別的小宦官臉都綠了只要有點兒頭臉的小宦官,都認了史忠臣當乾爹,他們都是宦官,他們自己提這事兒沒關係,可別人要提,那真就是大仇了,這是他們這種特殊群體的大忌啊
李義府心裡歡喜之極。好,罵得好,再使勁兒罵。就你這脾氣,要不是你母親的肚皮好,你能當上皇后?就算當上了,我看也當不長了,得罪吧,你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吧你這皇后以後要是能還坐得穩,我李字倒著……不,我史字倒著寫,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姓史
王皇后說出這話,也有點後悔。心想:“糟糕,我怎麼沒忍住呢,想什麼就說什麼了,這回可是得罪太多人了”她是性子粗疏,但不是傻啊,別看宦官是僕人,真要是都得罪了,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李忠拉了拉她的手,道:“母后,不和這些壞人說話了,兒臣不喜歡他們,咱們回車上坐著吧”
王皇后心中叫苦,我地個傻兒子啊,壞人背後叫叫還成,可不能當著人家的面叫啊她忙道:“好,咱們回車上去,不理他們了”拉著李忠,趕緊離開了,讓武媚娘和李素節哭去吧
他們一走,史愛國一跺腳,看向武媚娘,道:“你,你,嘿,忍了吧”他自己的事情都亂得如同麻團一樣,再沒心情管武媚孃的事。什麼武媚娘,什麼楊春花,是誰又能如何,愛哭就哭去,哭不起就死去,愛咋地就咋地,什麼都跟他沒關係了,他已經被踢出權力的漩渦,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