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其情可憫,何罪之有?至於這盜賊,又是在何處捉住的?”
裴弼看著這一幕,面孔冷的罩了一層霜,卻是一下子將目光盯緊李未央,眼神恨到了極處。李未央笑容和煦,如沐春風,彷彿沒有察覺到對面那一雙恨到了極點的眼睛。
京兆尹將自己四處搜查,好不容易才找到盜賊的事蹟大肆渲染了一番,直到皇帝很不耐煩的皺起眉頭,他才趕緊道:“陛下,這賊人是在一家當鋪中尋到。只不過這當鋪老闆剛剛交代一切,說是當鋪歸於裴氏,微臣深恐娘娘震怒,不得不先行帶了這賊人一同面君,請陛下恕罪。”剛剛在路上也不知道郭導用了什麼法子,迫使喬掌櫃開了口,立刻交待出當鋪的主人是裴家,京兆尹驚恐之餘,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皇帝看了一眼裴後,笑容更加溫和道:“皇后,你怎麼看?”
裴後淡淡一笑,神情從容:“當鋪做的生意,本來就是迎來送往,不管當的東西來歷如何,只要值錢便可留下,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試問掌櫃又何罪之有?京兆尹大人真是糊塗了。”
裴後此言一出,京兆尹背心不禁一片冰涼,他垂下頭,幾乎一個字也不敢說了。不知道為什麼,在裴皇后的一雙眼睛注目之下,總讓人覺得心頭惶恐,如墜冰窟。
皇帝哈哈一笑,笑容之中帶了三分嘲諷道:“皇后說得不錯,當鋪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京兆尹又何來的證據,證明這當鋪就與盜賊有關?”
此時郭導在一旁已經躬身向皇帝行禮道:“陛下,原本我們也不敢肯定這當鋪就一定和盜賊勾結,所以在當鋪之中四下搜查了一番,發現了一本賬冊。”
裴弼聽到這裡,已經是面寒如冰,眼睛珠子一頓也不頓的,死死地盯著對方,幾乎像是要吃人一般。裴寶兒在一旁看見,不由十分驚駭,她向來知道自己的大哥很是鎮靜,從來不曾露出過這樣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可怖。但她心中更加害怕的是自己原本收買豔血盟的人,就是希望他們能夠替她殺了李未央,誰曾想不但沒能誅殺她,甚至連李敏之也沒有擄到。反而聽說他們郭家丟了什麼舍利子,開玩笑,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盜取捨利子,要那東西又有何用?只不過裴寶兒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這豔血盟的人見財起意,偷取了這舍利子意圖他用。所以裴弼才會吩咐人到處留意,希望搶先一步找到這東西好作文章。
此刻見到對方竟然拿著這東西去裴家的當鋪典當,裴寶兒的心頭不禁又掠起了一絲疑雲。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絲絲的古怪,卻又說不出究竟古怪在何處。而旁邊的裴弼,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郭導朗聲道:“在這當鋪的賬冊之中,我們找到了一條十分奇怪的記錄,五年之前這小小的當鋪竟然有一筆一千三百萬兩的銀子入賬,敢問當鋪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做到國庫一年的收入,這等收益恐怕世所罕見了吧!”
皇帝看向面露驚恐的裴帆道:“裴大人,你的當鋪可真是日進斗金,小小當鋪竟有一千三百萬兩進賬!”
裴帆連忙站起,跪倒在地道:“陛下,這……”
此時,郭導已經將那一本賬冊經由太監之手送到了皇帝面前。皇帝輕輕一翻,便注意到了那一千三百萬兩的入賬,他冷冷一笑,突然眼中寒光大盛,怒道:“裴帆,你作何解釋!”
裴帆一下子冷汗就溼透了脊背,他突然想起了這一千三百萬兩的來歷,五年之前陛下曾經南巡,當時是由裴家承辦了整件事情,一路修建行宮,聚集錢財,以做南巡之用。藉著這個機會,裴帆大肆斂財,收了整整一千三百萬兩的銀子,變為裴家之物。但這筆銀錢太過巨大,他唯恐被人知曉,所以,秘密的將其轉入地下,藉由當鋪來洗錢。其中一部分用來收買官員,另外一部分用來擴充裴家的軍隊……怎麼會有人將一切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