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曾嫁給朕,只是嫁給一個普通人家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又有什麼不好?”
裴後略微愕然,終究付之一笑:“古往今來有幾個女子能坐上皇后之位?我既然享受了常人不能享受的榮耀,當然要付出一點什麼。不管什麼原因,我都感激陛下給了我今天的一切,若是真的嫁給了普通人,不過是平平淡淡過一生,與草木同朽,那又有什麼意思?或者說……陛下時至今日,還在怨恨當年發生的事嗎?”
皇后此言一出,原本面色還算平靜的皇帝,突然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裴後眼中露出譏諷的神情:“棲霞公主,陛下總不會忘了吧?您當年那麼迷戀她,甚至不惜將天下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怎麼短短這些年,您就不再提起她了呢?”
裴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提起這件事了。皇帝的聲音一時變得尖利而顫抖:“你住口!”
裴後笑容充滿了冷毒:“陛下你可還記得當年先皇是有一份遺詔的。”
皇帝吃了一驚,他看著裴後,目光陷入深沉之中。良久他才陰沉地道:“你說什麼遺詔?朕不知曉。”
裴後微微一笑道:“遺詔上曾經說過若是你真的忤逆人倫,不顧一切,便可以拿出遺照將你廢除,我本可以在你寵愛棲霞公主的時候拿出先皇遺照,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當著天下百姓的面,罵你一句忤逆人倫、不配為君,到時候你這個位置還坐得穩嗎?可惜這份遺詔後來卻被你騙走毀掉……若是留到今日,你還能坐在這裡發號施令麼!”
皇帝怒道:“你、你住口!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裴後幽冷地一笑,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看著對方淡淡地道:“陛下,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她一邊說著,一邊眼神惡毒地盯著對方。
皇帝看著她的笑容幾乎覺得全身毛骨悚然,不寒而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顫抖地指著她道:“滾出去,快滾出去!”
裴後只是靜靜地望著他,那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孔上露出溫和的微笑:“陛下不必擔心,我這就走了。改天再來看陛下,希望到時候你已經痊癒了。”說著,她看了嬴楚一眼道:“走吧!”嬴楚連忙跟著裴後,一起退了出去。
皇帝再也沒辦法隱忍,他突然站了起來,猛地將旁邊的茶几推翻了,上面的茶杯一下子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厲聲道:“裴懷貞,你這個該死的賤人!”
裴後遠遠地聽見那一聲暴怒,卻是冷冷一笑,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加快了。
回到自己的宮中,裴後卻是突然坐在了椅子上,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嬴楚。”
嬴楚立刻道:“是,娘娘,微臣在。”
裴後向他招了招手,道:“我頭痛,你替我揉一揉。”
嬴楚慢慢上前,裴後雙眸微閉。嬴楚抬了抬手,又放了下去。裴後等了良久,卻不見他有絲毫動作,終究只是睜開了眼睛,面上掠過一絲不悅。嬴楚見狀,突然抓住了裴後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頭,低聲地道:“娘娘何必受這些委屈。”
裴後突然將身體漸漸地靠在了嬴楚的胸前,淡淡地道:“我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嬴楚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知何時他已經沒有辦法把握眼前這個女人的心緒了。她到底為了什麼還要這樣留在宮中,以至於留那狗皇帝的性命?她明明可以早就除掉他,扶持太子登基,到時候一切不都是她的了嗎?為什麼還要如此隱忍?皇帝的確陰險狡詐,不是好捏的柿子,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是他察覺到裴後從來就不想殺死那個人。這讓他心頭不禁湧起了一陣嫉妒之意,聲音也有一絲顫抖:“娘娘,微臣有一個主意,可以永絕後患。”
裴後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冷聲地道:“你什麼時候要替我做主了?”
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