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個盧姓的名醫啊!
也不怪李長樂見識短淺,實在是盧公近年來少有在京都走動的,很多人都將他遺忘了。
一屋子人都看著盧公,包括剛才還束手無策的幾個大夫,他們都盯著眼前這個人,心中對他充滿了懷疑。盧公淨了手,用雪白的手帕將雙手擦拭乾淨,這才走到搖籃邊,望、聞、問、切一番,足足半個時辰才算完事,然後走過來,捏著鬍子,面色凝重道:“把原先的藥方給我看。”
李未央便親自將之前太醫為敏之開的方子遞給盧公。盧公眯眼看了好一會兒,連連嘆氣道:“庸醫誤人,庸醫誤人啊!”
這話一說出口,老夫人一下子緊張起來:“這是宮中太醫的方子,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孩子是餘毒未清,又受了風寒,偏偏他開的都是清毒藥,反倒使得大寒入體,風寒更重,孩子當然受不住了!這是哪個混賬開的藥方,鬼的太醫,實在是該死。”
旁邊的一位大夫原本是很贊同這方子的,聞言不由道:“這孩子是中了毒,所以開這個藥方也算對症啊!總不能不管中毒只管醫治風寒吧!那不是顧頭不顧腳嗎?再者中毒的厲害要遠勝於風寒,當然先排毒再去治風寒!”
“庸醫都是像你這樣一知半解,只知道些皮毛的。”盧公不客氣道:“這孩子多小一個人,要講究調補。你們一味只知道清毒,卻不知道給他調養身子,他身子一弱,風寒自然入體,這藥方裡又都是些大寒的藥,是要逼死孩子嗎?!恐怕沒等你們把毒全排光,孩子就沒命了!”
那大夫辯白道:“兩種毛病混合在一起本來就很難治療,而且這孩子年紀小,麻黃這種重藥又不能開,這麼複雜,誰能救他!”
盧公冷笑一聲,道:“你們不能,就當別人不能嗎?”
老夫人希望不由自主地升起,沙啞著嗓子問道:“現在怎麼救?”
盧公看了一眼搖籃裡的敏之,似乎正在考慮,而談氏正輕輕抱起敏之,用小匙灌了兩三匙水,又給他換了額頭的溼巾,只是孩子仍然緊閉著眼睛,沒有醒過來。
盧公緩聲道:“我開藥,你們照著給孩子服下。”
老夫人著急:“這麼小的孩子哪裡禁得起藥啊!是不是讓乳孃喝下,再透過奶水——”
盧公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你們要是信任我,就聽我的!若是不信,就另請高明吧!”
李未央咬了咬牙,道:“老夫人,就聽盧大夫的吧。”
老夫人雖然對他還存有懷疑,可是太醫遲遲不來,也只能信任眼前這個人,但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的:“若是你治不好——”
“既然我敢開藥,就一定能治好!沒有什麼若是!”盧公的臉上滿滿都是自信。
於是,開藥,抓藥,服藥,整整鬧騰了六個時辰,等中午的時候,李蕭然才匆匆帶著太醫回來,這時候,敏之的上吐下瀉已經停了,高燒也已經退了。
王太醫吃驚地看著這一幕,想要說什麼,老夫人生怕兩人起衝突,便讓人趕緊帶著王太醫坐到一邊喝茶去,誰知王太醫並不聽人的話,自己主動走到敏之的搖籃邊上,望聞問切了半天,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的老夫人和李蕭然都有點緊張。
良久,他才慢慢道:“果然是高手。”隨後,他看了一眼李蕭然,道:“李丞相,我先告辭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都露出面面相覷的表情,不懂王太醫怎麼突然走了。心情最複雜的是李長樂,垂下眼睛一言不發,可是臉上卻還要露出很喜悅的神情,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盧公又檢查了一遍,最後笑道:“沒事了。”
李未央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連老夫人都是枯坐了一夜,連忙道:“老夫人,我送大夫出去就好,您趕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