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碎瓦同歸於盡呢?娘能忍得,你也忍得,慢慢等待吧。”
李長樂低下頭,良久沒有應聲,最終,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接近年關,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大曆,京都的達官貴人們紛紛賞雪煮酒,歡喜異常,可是慢慢的,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因為這場大雪陸續下了半個月,造成了災難,西南邊陲數十萬人受災,皇帝十分震動,下令縮減開支,開倉救濟,並責令文武百官上對策。一時之間,奏章如雪花一般飛上了皇帝的案頭。
亭子裡,拓跋真一身深藍色長袍,衣襟與袖口處都用極細緻的銀絲繡著雲海翱翔仙鶴圖,配上鏤空金縷腰帶,再飾以通體碧綠竹節佩,看起來風姿瀟灑,卓爾不群。他手上的黑色棋子,遲遲也沒有落下去。
李敏峰看著他,微微笑道:“三殿下還在憂心災情麼?”
拓跋真臉上有一絲微妙的表情一閃而過,最終落了子:“哪裡,政事自有太子殿下操勞,我做個富貴閒人就罷了。”
李敏峰淡淡道:“三殿下,你我相交多年,你又何必瞞我呢?”
拓跋真並不隱瞞自己的心思,只是疏朗一笑,道:“看敏峰兄,似乎對災情的解決成竹在胸了?”
李敏峰落下一枚白子,隨口道:“說來說去不過是開倉放糧那一套,陛下的耳朵都要生繭了吧。”
拓跋真點點頭,笑道:“的確是,父皇這兩日把臣工們都召集去罵了一通,責令他們三日內想出徹底根治災情的良策,可惜,並無人敢於獻計。”
也許不是不敢,只是誰都不願意拿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去冒險罷了。李敏峰並不戳破,只是催促道:“三殿下,該你了。”
拓跋真不言語,眼睛卻望向李敏峰的身後,李敏峰詫異,回頭一望。只見長長的迴廊那頭,三個少女在丫頭僕婦的擁簇下嫋嫋而來。走在最前面的少女一襲緋色衣裙,有著牡丹的豔麗卻無一絲俗豔,舉手投足間靈氣逼人……迴廊兩旁盛開著一簇簇品種名貴,姿態萬千的梅花,大朵大朵的花怒放著,梅花傲雪的奇景,竟然生生被李長樂的美麗壓了下去。
李敏峰忙朝拓跋真望去,果然,對方的眼睛裡恰到好處的劃過一絲驚豔之色。
李敏峰心頭暗笑,這世上還沒有一個男人見到自己的妹妹會不動容的,拓跋真再淡漠,也不過是個尋常男人。他挑了挑眉毛道:“長樂你倒是會挑時間,早不來晚不來,偏巧這時候來,害的三殿下都把下棋給忘了!”
李長樂看了拓跋真一眼,巧笑倩兮道:“有事耽擱來晚了,長樂以茶代酒,向三殿下謝罪。”
拓跋真哈哈一笑,起身回應:“哪裡哪裡,大小姐這樣的美人,縱然等上一輩子也是心甘情願的。”
這話似乎頗有深意,李長樂的臉色微紅,想起母親提醒他,在帝位未明之前,不能有任何的動搖的話,立刻擺正了容色,只矜持地坐下,道:“這是我的兩個妹妹,常喜和常笑,上次三皇子已經見過了吧。”
拓跋真的目光在臉上帶著羞澀的李常笑和望著自己眼睛發亮的李常喜的臉上一掃而過,只是含笑點了點頭。不過是庶出的女兒,不必放在心上。
李常笑垂下頭去,自己不過是來做陪客,只要凡事不出聲,莫搶了大姐的風頭就好。
李常喜卻掩不住面上的紅暈,先前她還有些擔心自己的傷疤會影響到出嫁,昨日大夫人單獨讓她過去,叮囑她一定要好好和三殿下相處,言談之間頗有許嫁的意思,讓她喜出望外。三殿下雖然出身不高,可畢竟有一個地位高貴的養母武賢妃,縱然將來無法登上帝位,也至少是個位高權重的親王!這樣好的婚事母親居然會想到她,這讓原先因為雪裡香引發的怨恨一下子淡了許多。
“剛才三殿下可是在為災情擔憂?”亭子裡燻著暖爐,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