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聽此,心中再次顫抖,想起一月前劉基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心中也摸得到了一兩根脈絡。
“卻是故人之子。”生怕管家不信,皇甫岑抬頭再次看向管家。
“哦,那你跟我來吧。”並未通告,管家直徑的領入皇甫岑和程普,隨意的說道:“張老這個人念舊情,早就吩咐過我們這些下人,但凡是故人之子,一律不得為難,即便張老不在,也要請進坐一坐的。”
聞此,皇甫岑才恍然大悟,原來張奐此人竟然還如此念舊情,看起來自己確實不太瞭解這位度遼將軍。
繞過幾道庭院雅閣,看過幾塊假石假山,便入張奐的書房。
“這是書房吧?”透過幾扇開啟的窗戶,皇甫岑一眼瞧見幾案上的筆墨紙硯,書房之內懸掛著的盡是墨寶,皇甫岑知道,張奐的兩個兒子張芝和張昶,皆是漢末的大書法家,有草聖之稱,張奐能有如此雄勁筆體,也不少見多怪。俗話還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還會打洞。
不過,管家說張奐在午睡,卻又怎麼領自己來到此處。
管家尷尬的一笑,並未解釋,淡淡道:“兩位稍等。我進去通告一聲。”
“忒,這個管家太狡詐。”程普看著管家離去的身影,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唉,德謀不要如此。他不似常人。”皇甫岑淡淡道。這個管家能有如此交際手腕,想來也不是尋常人物,他既然能領自己來此,就已經感謝萬分了。
“嗯。”程普點點頭,低聲道:“看他手掌之中老繭密佈,想必昔日也是一豪傑之士。”
程普猜偏了,皇甫岑說的卻沒錯,面前這個管家卻是不是尋常人物,他曾是張奐帳下行軍司馬尹端,本是官拜會稽太守,卻因會稽之地許韶父子起義,被刺殺彈劾,險遭死刑,要不是他昔日部下朱儁買通宦官,也不能苟活於今日。至此,尹端看透炎涼,追隨當年的老上司,隱入這張府做了一個管家。
書房。
“張老。”
“哦。”身高七尺,眉高目深,鬚髮皆白的張奐,微眯著的雙眼,開闔了一下,淡淡道:“尹端啊,什麼事?”張奐心知,如果沒有必要的事情,他是從來都不會麻煩自己的,故此才有這麼一問。
“嗯。”尹端靠近,恭敬的回道:“張老,門下有兩位要見張老。”
“見我?”張奐挑挑眉,幾年前自己剛剛閒賦在家之時,卻是有人經常求見自己,但是自從自己屢次拒絕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來這張府轉成來找自己。接道:“不是要見我的那兩個兒子?”
“嗯。不是。”
“問他叫什麼名字沒有?”要是尋常人,尹端不會不問便讓他人在自己的書房外等候。
“有一人說是故人之子。”尹端回道。
“故人之子?”張奐停筆,轉回身,看著尹端道:“尹端啊,你跟老夫有多少年了?”
“三十載。”
“三十載了。”張奐似乎回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渙散,低聲道:“三十年一瞬即過,老夫的那些老友如今該故去的故去了,他們的後人,老夫該見得也都見了。那些塵封的往事就讓他都留在心底吧,我老了,沒有那麼懷舊的情懷了。”
“不,這個人沒見過。”尹端很肯定的回道:“張老,這個開口的年輕人你應該見一見。”
“嗯?”
“他真的很重要?”
“嗯。”尹端點點頭,要不是尹端察覺出皇甫岑長得像一個人,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帶皇甫岑入內,更不會讓張奐見一見。
“好,就讓他們進來吧。”張奐收拾好自己几案上的筆墨,轉回身做到一旁,靜待。
書房外。
“怎麼這麼長時間?”程普轉頭問向身旁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