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指著通天浮屠,問道:“前些日子好象聽人提起過,說這塔已經建的差不多了,怎麼現在看上去,才建了一層啊,這可不是差不多,而是差太多了。”
許敬宗笑道:“啥時候別人問起,下官都會說差不多的,這樣才能引起關注啊咱們長安城裡的百姓知道進度,可外地人不知道啊,他們聽說這塔快建好了,自然進京來看看。他們一來看,咱們這兒不就又多了筆收入麼”
這是把生意經唸到了極處,無所不用其極
王平安道:“建這座塔,估計一年產生的稅收,比整個京畿地區的糧稅都要高出不少吧?”
許敬宗道:“只兩個月的時間,就超過京畿地區的糧稅了。要按年算,那可是幾倍不止啊。以前從沒想到,建塔這種花錢的事,竟能變成賺錢的事,真真的想不到”
兩個人說著話,走到了一棵大樹邊上,因為工地那邊塵土太大,他們就沒再往跟前走,只是遠遠的看著。
忽然,樹下有人叫道:“平安小神醫,是平安小神醫吧?”
王平安轉頭看去,就見大樹底下跪著一群人,樹下襬著個小供桌,桌上有香爐,看樣子這些人是在焚香禱告。喊話的人是個年輕後生,他身邊還有兩個老人,看上去象是一家三口。
年輕後生趴在香爐前,看樣子剛剛是在祈求什麼,而他身邊的兩位老人都很憔悴,看樣子是生病了。
王平安一望便知,這年輕人是帶了父母,在向神佛祈禱,想治好父母的病。他當即上前,道:“不錯,我正是王平安。怎麼了,你家中可是有病人,可是這二老?”
他身穿紫色官服,一望便是高官,如果他不應聲過來,那麼普通老百姓是不敢靠近他的。可一見他搭話,並且走了過來,樹下的百姓一起圍了上來,都眼巴巴地看著王平安。
圍過來的人大概有二三十個,幾乎個個戴著文士巾,都是讀書人,而年輕後生和那兩位老人,雖然穿的衣服料子不是很好,但卻也乾淨體面,都有點大唐文化人的模樣。
王平安衝著他們拱了拱手,走到香案的跟前,看向兩位老人。這老位老人表情差不多,都很驚訝,但卻都不出聲,只是跪在地上,衝王平安行禮。
年輕後生又驚又喜,他是長安本地人,當然知道王平安是誰,但以前王平安只是個應考的書生,那時求他看病倒是挺容易的,只要排隊就成。可後來王平安平步青雲,一直當到了宰相,別說再求他看病了,想見他一面都難。
他剛才不過是因為猛地認出王平安,所以才叫喊出來,沒成想王平安依舊是那麼平易近人,絲毫沒有大唐宰相就要高人一等,不和百姓說話的作派。
年輕後生跪在王平安的跟前,道:“小人姓鞠,家父以教書為生,家母操勞家務,不想半個月前,雙雙染病,四處求醫無果,只好來靈感寺裡祈福,不想遇見了王相爺,還請王相爺垂憐,替學生的父母看看病吧”說著,他連連給王平安磕頭。
王平安道:“不必如此,誰家父母生了病,誰不心疼著急呢?我既然碰上了,自然要替他們看一看。”
身邊那些書生一起道謝,看來他們都是鞠老先生的學生。
王平安到了鞠氏夫婦的跟前,蹲下身子,道:“兩位老人家,不要跪著,坐下說話吧”
許敬宗在後面叫道:“快,給王相拿個馬紮來。”
馬紮胡凳是有錢人出門的必備物品,車伕立即搬下來兩個,一個給許敬宗,一個給王平安。
王平安接過馬紮,自己並不坐,而是給了鞠老太太,許敬宗很是知趣,立即把自己的給了鞠老先生。
王平安道:“有段時間沒給人看病了,也不知醫術有沒有生疏。朝中事情太忙,以至於耽誤了醫術的鑽研啊”
鞠家後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