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安平到美國還不到一個月,父親從她走的第二天就計劃著來看她。我想安平並不樂於見到我,就提議我一個人去目的地,要他和母親先去看安平。飛機在底特律國際機場降落,這裡離安平所在的紐約州不過兩個多小時的機程,母親誇我是懂事的孩子,他們說好陪安平兩天就來找我。隨後他們上了東去紐約州的航班,而我則一個人南下飛到佛州。
沒想到這一分手,再見面就是十天後了,更為諷刺的是,我們在美國再次會合的地方還是底特律機場――在歸途中。父親向我抱歉地解釋,他們到紐約州的第二天安平就生病了,原因是水土不服。母親則滿意地對父親說,你看,我沒說錯吧,安靜一個人絕對沒問題的,比賽拿了冠軍,還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她的英語這麼好,如果不說,誰能聽出來她是外國人。看來母親對我前一陣子的特訓成果十分滿意。
我只有一個人沉默不語,是呀,病人需要人陪,至於我,沒有人記得我只不過是個第一次出國的十三歲女孩。十三,真的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總叫你Chinese Doll的Ted,他現在是我的助理,本來昨天想讓你們見一面的,我們一起出現在他面前,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看看他帶笑的眼,這雙眼洞察一切,他這麼說,不過是想讓我只想些開心的事。
當初的情形也的確好笑。當年我一個人站在一堆高高壯壯的白人少年裡,看起來倒像是該去參加天才兒童賽才對。因為不開心,整個賽程和其後的活動中我都是一個人一言不發,偏偏這個Ted以為我聽不懂英語,一直義務幫我翻譯,老實說,他憋腳的中文才讓我聽不懂。直到最後一天我登臺領獎並作為選手代表致辭,當他聽到我一口流利的英文時,吃驚的表情到現在也讓我記憶猶深。
想起好玩的事,我忽然有了一個小小的心願。
“下次去美國,我要去狄斯尼玩,而且要去Cortland的那個。”那次的大賽本來安排了一系列活動,包括佛州的狄斯尼之行,可我都沒有參加。
“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你去。”
我很感謝他說的是我陪你去而不是我帶你去。
“那時候你就盯上我了?”
墨羽嘿嘿地笑出聲來,“盯上你了?你以為是警察抓小偷嗎?”他笑得得意萬分,“你什麼時候用詞這麼小心了,幹嘛不直接問我什麼時候愛上你的。”
我選擇惱羞成怒地不搭理他。他卻心情奇好地粘上來,“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說,從那個時候起,你就吸引了我的視線。”
我靜靜沉溺在他的懷中,他的心跳讓我茫亂的心終於安定下來,我可以感覺到他下巴新生的胡茬輕輕劃過我的發頂,平靜而滿足的感覺溢滿我的心胸,讓我不忍打斷此刻的溫馨。
好半響,我終於忍不住說了句,“你居然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有感覺,真有夠變態的。”
尾聲
終於可以下班回家了,不曉得當初怎麼會稀裡糊塗地接下莫沃爾這一大攤事。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像墨羽當初說得那樣,沒事我就該請個育兒假什麼的放鬆放鬆。
我已經算回來早了,這傢伙居然比我還早,看來他的確有當SOHO一族的趨勢。
“在看什麼?笑得這麼高興。”
墨羽遞給我他手裡的粉紅色小本子。
怪不得這麼眼熟,原來是墨緋緋的日記本。
日記本上用超大字型寫著這麼一段話:
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長成一個像媽媽一樣漂亮的女人,再遇到一個像爸爸一樣帥的男人,我要給他生個小孩,然後我們會結婚,相親相愛地在一起。
“你女兒從小就會拍馬屁,比